老爹心不在焉的转着手中的茶碗,眼睛不住的往外看。

姑娘年纪小,性子冷冷的,平日都待在冷园里不肯出门,长这么大了也就在前年苗年祭祖的时候出来过一次。

这回听说他领了三个汉人回来,姑娘居然说要来他的木楼做客,整个寨子的人哪个不羡慕他,真是天大的脸面!

老爹吩咐儿媳把屋里压箱底的贡缎坐垫和引枕给拿了出来,这贡缎还是十多年前家中大儿从江南带回来的上等货,平时舍不得用,希望姑娘不要嫌弃才是。

路上远,可能走得慢了些,这会子了还没到。

看到远远的俩个身影,脸上绽开的笑差点闪瞎三人的眼。

看着老爹忙不迭的迎了出去,三人同时在心里嘀咕:“谁啊?”

见是个小小少年和一个小女孩,少年牵着女孩径直走到火塘上方,扯过一个绣金线的织锦垫子铺好让女孩坐下,又从旁边拿了同色的大引枕放到女孩手侧让她靠着,自己施施然的坐在了旁边。

吕方炜眼角不由一动,火塘上方是主位,一般都是家中长者才能坐的位置,这少年是什么身份?不怕老爹拿扫帚打他出去么。

再一看俩人,见少年身量未足,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一条素绸散腿的长裤,上身穿着一件同色对襟短褂,留着寸发,剑眉斜飞入鬓,一丝杂乱也无,竟是像画过一般齐整,眼角上挑,一双丹凤眼微眯着从他们三人身上扫过,似乎将他们从里到外看了个通透。

又去看那少女,少女年幼尚未长开却已有了美人雏形,坐着头正颈直,颇有大家闺秀的仪态。

老爹端着托盘至俩人面前行大礼,托盘里两个盖杯,一个浅碟,碟子里是两颗鸡心,辛夏随意的夹起来丢进嘴里嚼了,捏了一颗蜜渍野梅去味,转头和冷雪洛说话:“这个腥的,也就是那么个意思,我替你吃了。”

吃鸡心,在苗家这可是贵客才有的待遇,这少年竟不当回事,吕方炜眼角又是一挑,心中纳罕。

辛夏笑笑,端着茶杯抿了一口,青见崖边老茶树上采的新茶,炒制尚可,将将能入口。

又揭了雪洛跟前的杯盖,洛神花在青瓷杯子里漾起粉红色的涟漪,看着还是仔细挑的好的来泡,遂端起雪洛的杯子凑到她唇边,让她润润喉。

老爹见辛夏随意,脸上喜意渐长,结结巴巴的说:“家里备了些小菜,请君上和姑娘留下来吃顿便饭。”

见雪洛点头,笑意满脸的给他们续了水,退出去准备饭菜。

屋里静默,三人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竟被惊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雪洛开口,声音清冷,有着这个年纪的软糯,却无这个年纪的童真:“客人安好。小姓冷,听说客人打外面来,一时好奇想来见见,叨扰了,请客人不要见怪。”

顿了一顿又说:“我久处山居,不知外面是何模样,不知客人能否告知一二?”

原来是这样,三人恍然大悟。

罗布老爹邀他三人来做客时说:寨子没来过外客,姑娘见了一定会高兴起来。原来这个姑娘不是泛称,而是特指啊。

既然是沾了这冷姑娘的光,说说外面风光这样的小事自然算不得什么。

不过是小女孩子,虽说是个像李越家中铺子里古画里走出来的古装女孩,可还是个八九岁的小娃,奶气未退乳臭未干,脸上还有婴儿肥呢,装什么御姐范儿啊。

不过,好可爱啊!

想抱回家养......

挑了些有趣的旅途见闻娓娓道来,李越主讲,其余俩人在旁补充,冷雪洛静静的听着。

半响,趁李越说得口干舌燥喝茶时问道:“我不曾出去过,很是好奇,现下里是何人当政?”

哟,三人又是对视,这姑娘奇了,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难不成还真是什么山精水怪变的?

瞧着不像啊。

这也说不好,这都二十一世纪了,华夏都成巨头了,村村通都修到山旮旯里头的里头了,这里水电气都有了,居然还没通网?

不能吧。

若不是就这么摸手机出来看是不是4G实在不太礼貌,三人真想摸出来瞧瞧到底有没有信号了。

李越说了一个名字,见那姑娘似是一僵,问道:“是他么?”

不是他还能是谁。

大大登基以来,政策制定得好,这几年华夏是大大的露了脸了。

自我宣传也好,这个新闻那个推送,就不见哪没有他的。

这姑娘消息也忒闭塞了。

李越重重的点了点头,又说了这几年发生的些大事,顺便把手机也摸了出来放到了桌上,按亮一看,嗯,确实没网。

冷雪洛看见手机背后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标识,笑了。

说道:“客人讲的我很喜欢,请再讲一些吧。”

辛夏对外面什么样没兴趣,人间界嘛,几千年也就那样,不过是雪洛喜欢听,他便陪着。见雪洛听得入神,眼中似有水光,心中不喜,冷冷的打量着三人。

三人莫名的齐齐打个冷噤。

这天儿,也不冷啊。

郭璞后人……

当年他游历四方,郭璞一眼道出他真身,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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