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钟菱起了个大早,她家在市郊,好几年没回国,加之上海变化又非常大,她转了很大一圈才找到一部可直达目的地的长途车。

钟菱买票,上车,拣靠前的临窗座位坐下。

这车不比别的公交,到点就能发车,司机要等有差不多七成上座率后,才会启动。

大约等了十来分钟,在乘客们的抱怨下,司机终于不清不愿的发动车。钟菱坐长途车有晕车的毛病,索性闭起眼假寐。

车开的极慢,又是招手即停的车,途中不时招揽生意,又耽搁了不少时间。钟菱看一眼手表,现在是早上9点,到家大概正好是饭点,少不得被后母冷嘲热讽几句。

又开了半小时,就在钟菱昏昏欲睡时,司机猛地一个急刹车,钟菱毫无防备的一头撞在了前面的座位上,她郁闷的揉着额头,伸长脖子往车窗外看去。

“你不长眼睛的啊。”司机破口大骂。

横穿马路的那位,对着司机扮了个鬼脸,扬长而去。

司机嘴里不干不净的骂着,钟菱摇头,再次感叹国人的素质。

过了车费站,又有人上车,此时车内已无空位,而上来的是一位头发花白身躯佝偻的老者,钟菱刚想起身让座,前排座位已有人抢先站起,声音有一些懒散,“老人家,这里坐。”

钟菱听着耳熟,一抬头,正好撞进一对澄澈明亮的眼眸,她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而夏扬看到是她,笑容欢畅,“嗨Kiya,这么巧。”随后很自然的把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塞给她,“行个方便。”

钟菱微微侧开头,懒得搭理他。

夏扬得寸进尺的从地上捡起一个长长的背囊,递给钟菱,“也放你座位底下吧。”

“这是什么?”

夏扬讳莫如深道:“不可说,不可说。”

钟菱用脚试探着踢了几下,夏扬淡淡的笑,“踢坏了要赔的。”

钟菱声音不高不低的,“难道还是贵重物品不成?”

夏扬挑起眉头,眼中平静无波。

钟菱按捺不住好奇心,她蹲下身缓慢解开袋口,那里头赫然是两根钓鱼竿。钟菱扫了一眼后不屑的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你已提早跨入老年人的行列。”

“谁规定这是老年人才能参加的活动?”夏扬笑得一脸狡黠。

“只有退休的老头老太才会把大把时间浪费在钓鱼上。”钟菱撇撇嘴。

夏扬俊颜上浮起了满满的笑意,“这可是培养耐性的技术活,你不妨可以试试。”

“免了,我可没这许多闲工夫。”

“是么?在公司里也没看出来你忙到焦头烂额。”夏扬薄唇微动。

“你……”夏扬明显戳到了她的痛处,她起草的营销方案一直没有被获准通过,也没有机会参与其他项目,因此整个公司当属她最轻松。

夏扬无辜的耸耸肩,“我不过是说出实话而已。”

钟菱狠狠的横他一眼,低下头继续闭目养神。

老人中途下车后,夏扬原本要回去原座,可坐在钟菱旁边的女孩子得体的抚了抚秀发,笑道:“你们坐一起,我到前面去。”

夏扬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笑意暖若春风,“谢谢啦。”

女孩子一甩长发,“不客气。”

钟菱把原本放在她身上的旅行袋一股脑儿的扔还给夏扬,“收好你的东西。”

夏扬低沉的嗓音懒洋洋的,“你还真是吃不了半点亏。”

钟菱阴森森的睨他一眼,“看来你很愿意吃亏?”

夏扬没有任何迟疑的道:“那是,老人常说吃亏是福。”

“哦,”钟菱作若有所思状,似笑非笑的拿自己的行李袋丢在他身上,“发挥你君子风度的时候到了。”

钟菱的拎包虽不大,但出奇的沉,冷不丁的甩在夏扬胸口上,他干瞪着眼,使劲咳嗽了几声,着实有点吃不消。

成功扳回一局,钟菱心中暗爽不已。

车在拥挤的车道里行驶,速度越来越缓慢。

听司机说是前方发生了车祸,所以影响了路道。

钟菱从车停停走走开始,胃里就不断翻涌,伴随头晕目眩。她害怕会晕车,早饭吃的不多,否则只怕早就控制不住。

钟菱用手小心掩住嘴,脸色煞白,眉头紧皱,暗自期盼能快点到终点站,好摆脱这种折磨。

“你怎么了?”夏扬注意到她面色极差,额头直冒冷汗,关切的问道。

“没事。”钟菱虚弱道。此时的她和刚才的牙尖嘴利判若两人。

夏扬不难看出她是晕车的症状,从上衣口袋摸出一包话梅,“含一颗在嘴里,会舒服很多。”

钟菱鄙夷道:“你一个大男人随身还带零食。”

“……”夏扬说:“好心当做驴肝肺。”

钟菱就是嘴上不肯饶人,其实心底是感激他的。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她也不打算妥协。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夏扬给她找台阶下的同时,也是为自己找借口。

钟菱拈了颗话梅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还没品出味道,一个急刹车,她一头撞进夏扬怀里,与此同时,肠胃翻腾,一口酸水直接吐在了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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