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婴在前,彪三殿后,运宝马车被队员们围在中间。

一行人边走边警惕着四周,就这样磕磕绊绊地疾驰在高低不平的山间小道上。

前面就要进入一条狭窄的山谷腹地。

这里夏天雨水旺盛的时候,就是一个小面积的山间湖泊,现在是枯水季节,谷底没有水,只剩下碎石和沙子。

山谷两侧是凸起的山岗,上面被参差交错的枯树枝杈覆盖。每当山间穿堂风刮过,总会惊起三五只“呱呱”乱叫的白肚皮尖嘴大鸟,听得路人有些毛骨悚然。

穆婴挥了挥手,示意车队停止前进。眼前的山谷充斥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寂静。

穆婴心里一阵忐忑:山谷的这种“U”形地形,在兵书上是典型的适宜埋兵布阵的地点。如果劫匪在此处布下伏兵,他们这个车队是很难通过的。

“彪三营长,怎么办?”

穆婴走到车队尾部,边打量着前方的山谷,边低声征求彪三的意见。

彪三上过战场,伏击过日本人,当然明白穆婴的担心。

他插着腰走到路肩上,踩上一块巨石,不动声色地看看两边山岗上的枯枝堆,然后回过头来和穆婴耳语到:

“穆队长,今天咱们真有可能大白天遇到鬼了。照现在这个不自然的安静劲,这个河岔子两边,十有八九埋伏着劫匪。

不过至于劫匪力量如何,以及是谁带领埋伏的,现在还不得而知。

这样,我带着护卫队员占据谷地两边的高地,防止山上埋伏的劫匪往下冲撞运宝车队。

你呢,领着车队快速通过山谷,不要管我们护卫队的战斗是否激烈,你们尽管往前冲。要保证把财宝按时安地送到张家口火车站,完成这次党和军队交给我们的任务!”

穆婴想了想,又抬头望望足足有三四里地远的河谷滩,沉声说到:

“情势危机,只有这样办了。我先走,你殿后,一个时辰以后,咱们在山谷下边的三十里铺汇合,然后再一同前往张家口火车站!”

彪三点点头,伸手在腰间一摸,一柄手枪已赫然在手。他用枪一指谷地两边,低声嘱咐身边的护卫队员:

“掏家伙上山岗,保护车队先走!”

十几个精干健硕的护卫队员闻声就跟着彪三冲了出去。

穆婴见状,也立刻指挥驾车的队员们往谷地滩前进。

就在运宝的马车队伍几乎部进入谷地滩时,突然,谷地两边的高岗上,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从杂乱的枯草堆里,伸出了许多支崭新的中正步枪和美式步枪来。

随着“噼里啪啦”的枪响,一大波火力朝着山谷里的车队开了火。

“掩护车队,立刻还击!”

彪三大吼一声,冲着山上的枯草堆反手就是一梭子子弹。

其他护卫队员们也立即分散躲避,选择优势地势做掩体,迅速开枪还击。

山谷里顿时想起了“噼里啪啦”的枪战声。

“跑步前进!快速通过这片谷地!”

穆婴一边躲避着在耳边“嗖嗖”乱飞的子弹,一边挥枪带领车队拼命地往前奔袭。

“哎呀!”

一位驾车飞奔的游击队员突然尖叫一声,但并没有停下跑动的脚步。

穆婴闻声看时,那个尖叫的叫大运的队员耳根边已经流下鲜血来。

“大运,你受伤了?”

大运却一甩头,自嘲到:

“嘿,这次丢人丢大发了。老子一辈子最擅长的就是头功,没想到刚才光听鞭炮响,对子弹大意了,结果让劫匪的臭弹片把老子的耳朵根子划拉了一下。晦气!”

穆婴瞅了一眼大运的伤口,伤情应该不小,流出的鲜血瞬间就把他的肩头洇湿了。

穆婴伸手指了一下身旁的一个小个子队员:

“铁蛋,你去驾车,让卫生员给大运包扎一下!”

“是!”

铁蛋应了一声,把枪别进腰里,伸手就从大运手里夺车把。

没想到大运不但没撒手,反而拉着车把跑得更快了:

“铁蛋,我腿长,跑得快,还是我驾车吧!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就跟蚊子咬一口似的,再磨蹭一会,伤口就该自己愈合了。你继续掩护马车,我再跑快点!出了这山套,那可就是咱兄弟们的天下了!”

大运说着,一晃膀子窜出去了好几步远。

铁蛋扑了个空,愣住了。

穆婴只好示意铁蛋作罢。

车队一行护卫队员们在穆婴的指挥下,又推又拉地保护着运宝的马车,边还击边顶着枪林弹雨拼命往前冲……

……

负责此次行动掩护任务的彪三营长,其实是个开双枪的高手,他能左右开弓。

他本来是盗墓的出身,身上的力气和武艺那可都不是花拳绣腿,而是实打实如假包换的真功夫。

再加上他早年参加过八路军和日本人的战斗,几年的军旅生涯,不但提升了彪三的枪法,锤炼了他的意志,更是让他炼就了一手闻声识枪的特殊功能。

所谓的“闻声识枪”,其实就是通过对枪声的判断,可以大概推算出枪手的运枪实力和一系列的心理活动。这有点像老票友闭着眼睛听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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