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霜露寒凝。欢腾的抱犊岭逐渐安静下来。

参加喜宴的来宾中,一些带孩子的女眷和老人们,在吃饱喝足以后,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抱犊岭。只剩下那些年轻力壮的男人们,把平时积攒的馋劲疯劲释放出来,喝酒吃肉,划拳擦掌。虽然还没到最后闹洞房的时间,他们不敢闹腾新娘,就把新郎拉过来,吵吵嚷嚷,斗酒喧闹,就等酒足饭饱以后,再去轰轰烈烈地闹上一阵子洞房。

这也是周围一带地方的风俗人情。

……

穆婴找出那套从济南带来的旧衣服,在房间里换好衣服,准备好武器,然后关门闭灯,在黑暗中默默地聆听着旁边武雄家的动静。

半个时辰以前,小豹子来报,说今天“钟馗捉鬼”的计划,各路人马都已经布置完毕,只等着“恶鬼”现身,就可以收网了。

在武雄住房四周的矮墙里和拐角角落里,都有已经埋伏好的侦查队员。他们按计划在埋伏地点蹲守,以便一会配合穆婴在这里演出一幕“钟馗捉鬼”的戏码。

在VIP餐厅门口负责侦查的队员也过来报告,说八里寨四个来喝喜酒的人,已经不同程度地出现了打磕睡情况,说明他们在刚才的喜酒中喝下的蒙汗药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至于周义,在武雄他们离开VIP房间不久,他就叫了手下的张三和另一个士兵李四一起走了。另外两个留下的士兵陪着八里寨的客人继续喝酒划拳。

……

夜露更浓,继续有客人陆陆续续地离开。

抱犊岭上道路两边挂着的大红灯笼在寒风中被刮得东倒西歪。由于害怕发生火灾,穆婴让人把灯笼里面的蜡烛熄灭了,只把空灯笼挂在树上,黑暗中远远看去,就像结了一树红透的柿子。

穆婴从虚掩的门缝里警惕地望向武雄房间所在的方向。

屋外,寒风吹着口哨从树梢掠过,发出尖利的“嗖嗖”声,扬起了路上厚厚的灰尘,让那些埋伏在断壁残垣和灌木丛中间的侦查员们睁不开眼睛。

穆婴敏锐的听力穿透了呼啸的风声,她好像隐约听见了从武雄屋里传出来了武器打斗的声音。

不过穆婴并没有立刻冲出房间赶过去。按照计划约定,如果发现有人进武雄的屋子,外面潜伏的侦查员就会立刻过来报告穆婴,然后大家再各自按照计划行事。

可是现在,明明武雄屋里已经出现了打斗声,说明“鬼”已经出现,可是为什么外面的侦查员却没有动静呢?难道是自己听错了,“恶鬼”压根就没有出现,更没有人进入武雄的房间?是自己在紧张中出现了幻听情况?

穆婴犹豫了两分钟,从虚掩的房门望出去,可以隐隐看到小豹子仍然匍匐在藏身的灌木丛里。他难道真的没发现“恶鬼”出现?

穆婴耳朵里的打斗声依然在继续。虽然若有若无,但穆婴确定它绝对是真实存在的。

穆婴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按照计划约定,对着小豹子藏身的地方闪了两下,通知小豹子速速来见。

小豹子见此灯光,一刻也不敢停留,立刻快步躬身跑了过来。

“穆寨主,怎么了?”

小豹子气喘吁吁的小声问道。

穆婴压低了声音:

“嘘,你听听,武寨主屋里是不是有人在打斗?”

“啊!”

小豹子吓了一跳:

“不可能啊,我们那些人都眼睛不眨地望着目标房间,甭说是恶鬼现身了,就是有个兔子从地上跑过去,它也得有点动静有个影子呀!”

穆婴也不回话,屏住了呼吸继续侧耳倾听。

突然,穆婴熄灭了手电筒,拔出宝剑就冲了出去。

小豹子紧跟在穆婴后面,也追了出去。

穆婴边跑边对小豹子说到:

“我忽视了一个重要的事实:恶鬼是个惯偷,轻功很好。他一定是凭借着出众的飞贼身手,借助风吹尘土的机会,躲过了咱们的侦查员的眼睛,偷偷进入了武寨主的房间。听打斗声,他和武寨主应该是交上手了。”

小豹子吓了一跳:

“我的妈呀,那不坏了吗?武寨主刚刚喝了那么多酒,虽说吃下了醒酒丸,但一时半会绝对不会清醒的那么彻底。万一他睡着了,这不是让坏人钻了空子吗?他的人身安可是咱们抱犊岭的天字号大事呀!武寨主万一有个好歹,我小豹子就以命谢罪!”

小豹子边跑边腿打哆嗦,跌跌撞撞地跟着穆婴冲进了武雄的屋里。

……

周义早就发现了武雄房间周围的环境中有一种怪异的安静。他心里有了一丝不安,突然害怕今天晚上的行动会以失败告终。

不过,这次行动他酝酿了那么久,对方方面面的情节都进行了反复的考虑和实验,不仅压上了自己和手下兄弟的性命,而且连八里寨的人马也拉了进来。

自从听华少安讲述了抱犊岭财宝的事情,飞贼出身的周义就开始心里痒痒,做贼时落下的“见财拔不动脚”的毛病让他决定铤而走险,怎么也要对这批财宝志在必得。

他甚至荒唐地认为:Y长官这次能派他来抱犊岭值守,说不定就是因为自己冥冥之中和这批财宝有缘。

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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