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这里的牛棚?它也不便宜,都快赶得上咱们以前租住的民居了!”

穆婴又开始诘问舅舅郝满堂。自从进了济南府,穆婴看不懂舅舅的地方多了去了。

“傻丫头,你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了吗?我们是来给你物色未来的落脚点的,最好是能给你找个好婆家,好女婿。现在这个社会背景下,想找好男儿,要么在军队,要么在学校。你知道咱们隔壁是什么地方吗?是国立山东大学堂!在这里面读书的男女娃娃,那可都是人上人中的人尖!”

“你知道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孔夫子的老娘,为了让孔夫子专心学习,三次搬家都是围绕学堂附近,目的就是为了让孔夫子能够耳濡目染学习的环境。你舅舅我达不到孔子老娘的境界,我之所以租房离得学堂近,一来想让你跟着进出学堂的洋学生们有样学样,做个好姑娘。虽然咱们上不起学,但多学点东西还是好的;二来咱们在这儿蹲点,你样貌不错,看看时间长了能不能蹲守个好女婿出来!如果能够心想事成,那咱们爷俩就算烧高香了!”

一番话说的穆婴脸都红了,她不好意思地扭捏道:

“舅舅,你说啥呢,人家这么小,没想过找女婿的事呢!”

郝满堂知道穆婴羞涩,也笑了:

“傻姑娘,你年龄也不算小了,找个好女婿咱先占着,等过一两年就可以结婚了。现在年月不好,小姑娘家家的,找个好婆家才是正理。”

穆婴虽然心里听着受用,但面子上还是觉得不好意思跟舅舅公开讨论终身大事,就又拐了个话头,问舅舅道:

“舅舅,既然从这个学校里出来的学生都那么厉害,那当初建立这个学校的人,不是更加厉害吗?那得是个什么样的神人呀!”

郝满堂一听穆婴说这个,当时就乐了:

“嘿,傻丫头,这个问题你问点子上了。你不问,我还想给你讲讲这个笑话呢。听好了啊,我现在就给你讲讲国立山东大学的第一任校长张宗昌的故事。”

郝满堂长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讲故事了:

“北洋时期,张宗昌主政山东,奉命建立山东大学,并出任首任校长。张宗昌虽然学业不精,但喜好舞文弄墨,自诩自己的诗词既有辛弃疾的豪迈,如‘大炮开兮轰他娘,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也有李清照的婉约,如‘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哒!’……”

“哈哈哈!”

这边郝满堂还要兴致勃勃地讲下去,那边穆婴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最后索性蹲在地上笑了个够:

“舅舅,这就是文化人呀?这诗不就是顺口溜吗?我也会做: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喝,下不来。喵喵喵,猫来了,一个筋斗翻下来……哈哈哈!小孩子都会唱的。我们老家还有好多好多这样的儿歌呢!”

郝满堂对于外甥女的戏谑倒不以为然,他认真解释道:

“虽然这位张大人的诗说不上有多高雅,但他建立这个山东大学堂的功劳那可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自从建立了这个大学堂,给国家培养出了千千万万个大知识分子,功劳海了去了。孩子,咱们爷俩今后在这儿好好守着,看最后能不能给你蹲守个乘龙快婿出来!”

“舅舅!”

穆婴心里乐,表面上却扭捏着冲舅舅撒起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