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迎着凉风飞快的起身点地,高耸的屋檐瓦楞在他脚下形同虚设,没一会,他便跃下一道红瓦高墙,进入一片面积壮阔楼阁林立的院落,黑暗中,九道暗影飞快的闪出,随即恭敬跪地:“主子。”

“御风,揽月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话落,众多暗影如来时,瞬间消失不见。

“主子,您没事吧?”二人上前,难掩担心问道。

男人抬手:“不碍事,先回房说。”

三言两语便将这一夜发生险些送命的事一笔带过。

书房内,御风揽月两人恭敬的站于一旁。

“主子,您一夜未归,属下担心事情有变,便派了魅影光影出去查探了,幸好你平安无事。”

“宫内情况如何?”

“太后因受了惊吓如今正卧榻不起,想必这几日不会有什么动作,至于皇上那,已经派了御林军在城内大肆搜索,想必这两日城内会有一番惊扰。”

“嗯,你们先下去吧。”

“是,主子。”两人恭敬退下并轻声带上门。

“小主,你不该擅自夜闯皇宫的。”说话间,从里屋出来一名约莫四十左右的老妇人,挽着简单的鼓包髻,两鬓有些花白,满脸沧桑,口气难掩担心的说道。

男人闻言,倏地起身:“清姨,天色还早,你怎么醒了。”

“你一夜未归,老奴心里担心,自然睡不下。”

“是孩儿的错,让您担心,可是事关母后死因的证据,孩儿实在是坐不住。”

“你这孩子,事事都处理的井井有条,不着痕迹,平日里任何事都惊不起你多大情绪,唯独关系到皇后的事,你就跟变了个性子似的,这让清姨如何放的下心。”

“只要一日不找出母后的死因,我便一日不得安歇,咳……咳……”男人情绪一上来,便难以抑制的咳喘出声。

“小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让清姨先伺候你沐浴歇息吧。”

“好。”

红光爬过山尖,透过稠密的叶间细细的洒落下来,拉开一点点金色的光斑。

宫念之着一身浅色的里衣,长及拖地,如瀑的黑发径自披散肩头,随风微摆,她静静的坐在桌前喝着清淡的玉米粥,一半侧脸映着暖煦煦的阳光,像个不染俗尘的精灵,素美逼人。

只不过,这宁静美好的一刻却被打碎在一阵惊慌失措的呼喊声中。

“小姐小姐……不好了……”

绿儿踩着细碎的步子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额间还因为快跑而流着滴滴细汗。

宫念之皱了皱眉头,对绿儿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依然很不习惯:“怎么了?”

绿儿咽了口气,才道:“那些个望族小姐又说要请小姐去翠烟亭赏花喝茶。”

“哪些个望族小姐?”宫念之喝下最后一口玉米粥,接过巧心递上来的绣帕擦嘴,眉眼不抬的问道。

“不就是上次那几个么,凤家的三小姐,上官家的三小姐四小姐,哦对了,这次还加了南家的二小姐。”

宫念之挑眉,南家!四大望族排行最末,因为家族基业在东晏国历史最久才得以排名,当年也是风光一时的大家族,只是几代人慢慢发展下来,也出了些好逸恶劳不思长进的子孙,便将祖宗基业慢慢耗掉,如今的南家已经大不如从前,可以说,只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壳子了,许多大户人家都不愿与其来往,但是南家人,无论男女世代都有习武,所以就算落的如今落魄的下场,仍没人胆敢挑衅辱没南家。

那些个望族小姐们向来自视甚高,怎么会与南家人走到一起?其中猫腻不言而喻。

“小姐,我们还是不要去了,那几个小姐保不准又出了哪些阴招想要陷害侮辱小姐,以前咱们可没少吃她们的亏。”绿儿撇着嘴,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便是一阵阵怒火。

“为什么不去?既然她们邀请了,不去岂不是辜负了她们的盛意。”和湘王和离的事才不过几日,这么快就有动静了,消息倒传的挺快,想必又是一场鸿门宴。宫念之起身,走到铜镜前坐下,这张脸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但也是秀美有余,俏丽三分,很是耐看,尤其是那身不施粉黛便白如雪的肌肤,滑嫩无暇,就算只是素颜,依旧叫人移不开视线,不知道以往的宫念之是如何想的,打扮邋遢,只图花俏,胭脂水粉认定了涂厚了就是美,反倒俗不可耐,将自己傲人的本钱都掩盖起来,难怪那么不讨喜,光是外表给人的印象都是那么不入流了,更别提内在。

“小姐的意思是?”绿儿两眼一亮,想到上次甩的那般痛快的巴掌,顿时掌心有些刺痒起来。

“绿儿,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该出手时你也必须忍着,懂么?”这丫头一点心机也没有,想着什么,脸上都写得清清楚楚。

被小姐识破心思,绿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姐说的是,绿儿只听小姐的吩咐再动手。”

“巧心,果然人如其名,心灵手巧。”宫念之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头长发只是简单的挑起几段用一根白玉簪斜挽着,余下的用素白绸带松松绑着,素净又简单,白嫩的脸上不施丝毫脂粉,刚好配合着她一身淡白素雅的白衣,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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