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不到时候,无法明说。

师雄更加莫名其妙。

“待诏放心,我们还有一战之力,打不赢再退不迟。”

师雄口里这般说,心里却想,蜀中本就是桑梓之地,退,还能往哪里退?

“好吧,一定要做好准备。”

崇简再次叮嘱,然后告辞。

告辞前,他要求师雄立即下令,给予他和招降使团自由行动的权力。

到此时,他当然明白师雄封锁之举,主要是为了保护他们,但事情紧急,已经顾不得危险了。

聚德再次跟着他回转营地。

目前看来,还是在钦差的队伍中最安。

崇简一回驻地,就吩咐备车马出行。

他要拜访的对象是花蕊夫人的娘家,青城徐家,就在灌口附近。

从后世的行政区划看,二者都在四川都江堰境内。

崇简当然不认得路,但崇祚和林福跟着一起去了,他们都认得路。

作为大内总管,林福对宠妃徐氏的娘家,那更是门清,当初恨不得一个月跑四、五回。

徐氏一门家大业大,在青城山下甲第连云。

这要在成都城内,就是标准的肥羊,城破之日,很难保。

徐家家主是个清癯的中年人,叫徐宏,看着不像土财主,倒像个不第秀才。

凭后世阅人的经验,崇简就觉得眼前之人不简单。

简单的寒暄落座之后,徐宏接过崇简递过来的家书,看了起来。

看的过程中,脸上阴晴不定,看过之后,也是一言不发。

几人只是静静地品茗,直到崇简坐不住了,差点说出告辞的话来,徐宏才开口。

“赵宋官家给了你多大的权力?”

他不问花蕊夫人的生活状况,也不问孟昶去世的缘由,而是问了一个始料未及的问题。

“那要看你指的哪一方面。”

“比如对蜀地战事的临机处置权。”

“这个嘛,要看我们这个使团能够做到哪一步。”

崇简想起自己临别前专门进宫一趟,听取赵二面授机宜是幌子,真正目的就是试探赵宋皇朝的底线。

蜀中真正的战乱根源在宋不在蜀,更确切地讲,在纵兵劫掠的王斌等人。

到时要敉平战乱,可能要行非常之道。

这一点,赵二也非常清楚,但仍然批准了招降计划,明里暗里是放任崇简代天行罚的。

问题的关键,在于崇简有无行罚的能力。

当然,还有个最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行罚之后,能否善后。

善什么后?

当然是敉平蜀乱。

不然,一班新近的降人,还是蜀人,搞死了大宋宿将,不是反攻倒算是什么?

那就真是叔可忍嫂不可忍,赵二能忍,赵小三与满朝文武也不可忍。

“那你准备怎么做?”徐宏追问。

“尽最大努力,先把祸乱的根源拔除。”崇简含糊道。

两人都在打机锋,但都听得懂对方表达的意思。

旁边的崇祚和林福一惊一诧,脸上微表情十分丰富。

“需要我帮忙吗?”

“需要,但不是现在。如果局势发生重大变化,我希望徐家能站出来,联络西蜀世家,支持议和,制止叛乱。”

崇简说话很注意,投降这样的词都不用。

世家大族爱面子。

徐宏笑笑,突然道:“小子在我面前还这么小心翼翼,当日进宫看女儿,你可没少赖我的零食香香嘴。”

啊?原来这是老熟人,还是花蕊夫人的老爹。

养尊处优的结果,就是保养得好,简直看不出,居然有那么大的女儿了。

这是谈完公事,要叙旧了?

“让前辈见笑了,小子要谢谢前辈支持。”

“你变了,不过,比以前厉害了,是好事啊,蜀中之幸。”

徐宏听见崇简对自己的称呼依旧与以前不同,有些失落。

其实,对趋炎附势的人来说,青城徐家又成了准皇亲,哪里敢怠慢。

崇简虽不是这样的人,但也不会在这当口刻意冷落疏远。

他是真搞不清楚原身的许多关系。

好在林福与徐宏熟络,一阵插诨打科消去不少尴尬。

时间紧急,就在崇简要告辞离去之时,急报传来。

宋军大举出动,向着灌口压上,由王斌亲自带队。

知道的,以为这西川行营前军兵马都部署府害怕责罚,所以想速战速决。

但崇简清楚,王斌等在打什么主意。

只要城破,又是一次更惨烈的玉石俱焚,招降使团也难免遭难。

事情紧急,迫在眉睫,必须当机立断。

“前辈,你能帮我吗?”

崇简向徐宏求援。

“请讲。”

事态紧急,大家都很干脆。

“请前辈调集家族内高手,跟我一起回去,会会这个王斌。”

这话就很明确了。

“好!”

徐宏一声令下,在私家阅兵场调来近千人的精锐。

崇简挑挑拣拣,按后世特种兵的标准一阵沙汰,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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