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匪徒专挑落单的身量单薄的公子或者女娘下手。

泗儿一时忘了自己是男装,弄不清到底是求财还是求色。

她微微退了几步,显出几分混帮派时的胆色来,挺直了腰杆,拨弄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刘海。

那匪徒穿的人模人样的,似是书生打扮,嘴里说的却是,“交出钱财,免尔不死!”

泗儿哪敢停留,既是求财,她就松了口气,能用人民币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一股脑将所有财物都交了出来,不呼喊,也不反抗,连保留都没有。她以资深帮派人士的直觉断定,这绝不是昨日那帮脚步虚浮的家丁,她对付不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们求的又不是色,只是财而已。

匪徒欣慰又怪异地瞧了她半刻。

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说道,“大哥,这小子身上都是精细物事,是个大家族里头的。若是绑了,赎金不会少。你看,他交银子交得多痛快!”

泗儿心里骂娘,脸上却是镇定的。“各位绿林好汉,端看气派就知道各位不是那等短视的散匪,定是某个大帮派出来的。我自小便钦佩那些说一不二,吐口唾沫是个钉的好汉,见过各位了!”

说着做了一个江湖人的抱拳礼。

刘倧离得不远,又是惯来耳力好的,听了这句不由抽了抽嘴角。

那些个匪徒被这马屁拍得有些舒服,看她的眼神也柔和了些。

泗儿再接再厉,拍明白了马屁,她得博同情。“可怜我虽是生在大宅院子里,却是分毫由不得自己!我的娘亲是逃荒年逃过来的,家里遭了灾待不下去了,爹爹娘亲都被饿得快死了,她为了给家里换点儿吃的才卖身到了我父亲家,后来逼不得已做了妾,我那嫡母是个骄纵跋扈的,她不敢打我,就变着法儿折磨我的娘亲,呜呜,若是没有我娘,今日便是跟着各位好汉去了又如何,不枉活这一场!”他说着竟是哽咽连连,就差哭了。

当了劫匪的大多数都是家里遭灾活不下去的,听着这段往事,都心酸不已。摆摆手放她走了。

胡谨和林豹不由都刷新了对太子妃的看法,合着这位是个能屈能伸的。

刘倧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嘴角弯弯,心情不错。

泗儿感激的看着劫匪,数度哽咽,一抽一抽地离开了。

这时她那个哥哥终于找了来,上上下下地打量她,确定没事后不由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事,不然今日我万死难辞其咎!”

泗儿淡笑着没有提刚才遭了劫匪的事儿,提了徒增烦扰,不如不提。

“可知道为何骚乱?”

上官涁摇摇头,“今夜恐怕不太平,这里乔装打扮的军士不少!”

“军士?”

“对,他们因常年着战甲,站立行走都有所不同,先时未察觉,此时却是看明白了。”

“我们快回去吧!”

只是还未等得及他们离开,便有军士围了起来,将兄妹二人困于人群。

“将军有令,北疆间谍来此,配合调查,违者格杀。”

兄妹二人就这样愣头愣脑地被带回了府狱,一一排查。

上官涁有些头疼,他本想表明身份的,可这些人嗜血的目光盯着,仿佛他一动就会血溅三尺。

他该怎么向父母交代,一顿板子怕是免不了了。带妹妹私自出府,夜不归宿,还玩到了牢里来。他回头看看妹妹,却见她十分好奇地观察着牢房,仿佛是来参观的一般。

刘倧带着人进了来。刚才他去追了半里,愣生生没追得上。

能这么快逃脱,必有内应。没想到在这儿看到了这两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