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寒露重,田心刚走出楼栋的门口,便觉一股寒风袭来,她的脖子冷得缩了一缩,她把领子拢了拢,我展开手臂半环抱着她,把她搂在我的身旁,试图给她一些温暖。

“不知不觉,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吧。”我仰望着天空感叹道。

冬日夜晚的星空显得格外明亮、璀璨,仿佛要把黑夜照得透彻。

“是啊,今天是腊月二十二?哦,不对,好像是腊月二十四?”田心接了我的话头,猛然醒悟道,“今天过小年吗?所以,你来看爸爸、妈妈,是特地过来陪伴他们过小年吗?”

“哦~~是吗?今天竟然过小年了,我真不记得。只是觉得有好一阵子没来看他们了,怪挂念他们的,而且又要借用他们的地盘换车去民宿,免得被有心人跟踪嘛。”我沉沉地叹了叹气,无可奈何道,“最近被星云湖项目的事情充斥了整个脑子,占满了所有的心绪,我感觉自己已经失去了生活的气息。每天做的、想的、念的是星云湖项目的人和事,今天下午被跟踪后,我坐在车上不知怎的,突然一下子脑子似开了窍,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觉得事业要干、生活也得平衡好,怎么能因为一件事,就把身边的人都忘记了呢。”我又嘿嘿地傻笑道,“没想到,今日这一场意外的跟踪,让我大彻大悟了,所以,我就想着来看看我们家凌老头和罗老太,哪知道又那么巧,无意中陪他们过了一个小年。”

“是呀,最近我们家人的情绪、思绪都被星云湖项目的事情牵引着,家里似乎被一层浓浓的黑雾所笼罩,遮住了我们的视线,更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田心随着我的情绪变化而感叹不已。

“人啊,一生汲汲营营,最终不过黄土一抔,何必贪痴嗔呢?”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了出来,似在释放心中的繁杂、焦虑不安与压力。

田心掩嘴一笑道:“你今晚感触真的很多,该不会看破红尘遁入佛门吧。”

我侧脸看向田心,玩味儿似的笑了笑:“我要是遁入佛门,恐怕有些人会天天守在佛门前,苦苦哀求我回头是岸吧。”

田心撇了撇嘴:“那是没有自我的人才干得出来的事,要是我呀,我就继续我的精彩生活,过我的璀璨人生,最后桥归桥,路归路。”

我一把搂紧了田心,在她耳旁轻语道:“有你在身旁,哪儿对我来说都没有吸引力,以后我去哪里都得带上你。”

虽然声音轻柔,但是在寂静得能够听到大家的呼吸声的车厢里,保镖们听力超群更是将我的话一字不落地落入了耳中,大家默契地保持沉默,脸上却不约而同的展开了一抹笑容。

田心脸颊绯红,害羞得低下了头,然没了刚才那股无所谓的淡然。

不一会儿,我们便来到了民宿。

刚进门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安保队长青云。我不免一脸惊讶,他可是一直跟着爸爸的,难道我们前脚刚走,爸爸后脚就来了?

关青云见我盯着他。朝我轻轻地点了点头。

果然,爸爸在房里。他亲自来,是改变主意了吗?还是……我心中纳闷。

我们跨入正厅,只见爸爸与曹宇飞正聊得兴起。

他们见我和田心进来后,停了下来。

曹宇飞欣喜道:“今晚寒舍蓬荜生辉呀,住了这么些时日,从没有如今晚般这么热闹。”

那的确是,除了我们几人,带来的保镖都挤满了一屋子了,可不显得人特别多嘛。

我微微一笑道:“明日你要回北京了,我们都得来送送行。”

曹宇飞面带笑容:“林伯伯许久未见我,今日过来,我也是吃惊不小。”

我坐在爸爸身旁玩笑道:“爸爸,今晚没听你提起要来见宇飞。”

爸爸的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正如你所说,宇飞明天要回北京了,他在常齐这么多天,我都没有来看过他,趁着送行的时刻,见上一面。”

“快别这么说,林伯伯,您工作繁忙,按道理说应该是晚辈去拜访长辈,我在这里也是多有不便,所以,辛苦您跑这么一趟,是我的不是。”曹宇飞的态度变得毕恭毕敬,脸上还透出一些诚惶诚恐的表情。

这小子,哄人有一套啊,面对曾经的准岳父,让我看到了另外一副面孔的曹宇飞,人,原来都是有着多副面孔的。

“大家都是为了星云湖项目,为了陇州人民操心,还讲什么虚礼。”爸爸摆了摆手,面带沧桑与疲倦说道,他看了看曹宇飞,又看了看我,“你们打算下一步怎么做?”

曹宇飞朝我使了使眼色,示意要我来说,我却躲避了他的视线,要我说怎么对付小叔,我这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曹宇飞见我刻意逃避,无奈,他只得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明天下午,我便将手头上的证据呈给我们的主管署长,向他初步汇报一下陇州省和星云湖项目的情况,这件事,领导们估计要开会讨论。我个人觉得,审计署不会独自担下,可能会上报,成立一个专案小组,再到常齐来深入调查。”

爸爸问道:“这个流程要多久?”

曹宇飞估计道:“最短两三天,最长半个月。这要看领导们办理这件事的决心,还有领导们的重视程度。”

“半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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