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邱天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不是被动的成为那个听故事的人,而是主动愿意成为那个听的人。很多个寂寂深夜,邱天也不知道是想念酒的味道,还是在想刘先生。

做好的晚饭,难过时的调侃,无声的陪伴。重点是,刘先生一直在各种告诉邱天,要快乐,无论如何。

事实上,谁有想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没有一个人是不需要的。

在昭佳身上,邱天结结实实地看到了,人真的是因为有了柔软而坚硬。在此处柔软,柔软便有了安放。自此倒也不必再害怕,因而也有了坚硬。细细想来,每一个人,任他多优秀、多罪恶,都是如此。

后来,刘先生越来越多的和大家聚在一起,对自己新谈的女朋友避而不谈。昭佳的醋气愈演愈烈,每一天都似乎在爆发。姗姗和邱天夹在中间,谁也不知道要如何劝。

很多人都是这样吧,真正喜欢上一个人,就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相处,远了嫌别扭,近了又局促,不舍得放下,也不敢拿起。活脱脱把自己逼成一个疯子。

而邱天,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心里清楚,刘先生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至少不值得昭佳托付。

自前男友出轨后,邱天对每个试图与她谈论感情问题的人,都只会说一句:”嗨,感情的事,最难说了,谁说得准呢?“

她心里无比知道,只要这个人心不在你身上,你再怎么挣扎都无用。

而许多许多人,都是陷入了这个谜团。

邱天喜欢呆在这个青旅,因为大家在一起,热气腾腾的。尽管被人定义为“萍水相逢”,“素昧平生”这样的话,她们依旧会在下一次热情待人,倾入友情。因为在这儿,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陌生人的所有善意与温暖。邱天喜欢那些直截了当的人,喜欢那些敢于承认我们和他人一样不能免俗且坚持自己热爱的人。

城市是没有感情的,但人有。

为了与大伙儿一起,她拒绝了老师介绍的亲学长的工作。那是她第一次,为了陪伴放弃了其他的什么。但年轻的她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存有私心的决定,甚至直接改变了她未来的发展方向。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命运就好像安排好了一样,默许大家分开。

邱天在上班时看到了昭佳发进群里的消息,视频里录制了各个房间被拆掉的床。“这是怎么了?”,昭佳阴阳怪气的在群里发问。“听说要来检查的,房东不允许住了,我们可能得搬家了。”,姗姗说。

昭佳:“那我们怎么办?你问过刘店长了吗?”

姗姗:“问他了,说暂时没事。明年三月要装修。不行就再找吧,我可以问问别家。”

邱天:“没通知就应该还能住吧,别太担心,下了班我们回去看看。”

邱天一回到家,就看见到处都是凌乱的东西,除了她们的屋子,其余的床在拆。

刘先生和其他几个合伙人,也都在。

忙了一天的邱天,见大家还没吃饭,就问了姗姗和昭佳要不要吃一点。姗姗说自己有好吃的香辣酱,邱天去厨房热包子。

进厨房的时候,刘先生正在洗杯子。

见邱天回来,刘先生打趣问:“今天吃点什么?你这一粒米都不能浪费,知道吗?”

邱天白了他一眼,但他不让开洗菜池,邱天没办法淘米做粥。

客厅传来的,是他们俩的嬉闹声。

昭佳听见,气冲冲地走进来,去冰箱拿了蜂蜜,又很快地走出去,“啪”地一声,把门关上。

剩邱天和刘先生目瞪口呆。

邱天做好了饭,喊了姗姗,但没叫昭佳吃,邱天这次是真生气了。

“无论如何,你都没有这样的立场,冲我发脾气。”邱天想。

昭佳不知道,正是她这一闹,换来了邱天和刘先生一壶热水在厨房坐着聊一宿。

邱天也不知道,这一点点和刘先生的靠近,正是她跌入谷底的前兆。

而人在感情里,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昭佳是,刘先生是,邱天,也是。

住在这里年纪稍大的老阿姨,偶然听到过邱天接一个工作电话,大概意思是探讨上层领导之间做了什么不合规矩的事。邱天一直周旋,没说什么反对的话,也没说什么实质内容。在邱天挂掉电话时,她直言不讳地说:“他在玩你,你听不出来吗?你还跟他聊,他就是在套你的话。”

邱天又何尝不知道。

没两把刷子,怎么在这个城市生活。这都听不出来,怎么做好法律人。

邱天听了很生气,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和刘先生还有来集训的小孩一起喝酒,小孩句句不离前女友,讲了很多被人拿捏的难过,刘先生也触景,讲自己大半夜给前女友送奶茶。邱天就想起那天周旋的自己。

丑陋,笨拙,和大家看起来一样。

那天散场,小孩很有礼貌地叫邱天姐姐,很有礼貌地道别。

事实上,整个青旅的人马上也都要散场了,但只有那个小孩,那样无比的真诚,让邱天总在日后的一些时刻,想起他,祝福他。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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