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洒在粼粼波光上,将无垠似海的玉湖染成一片赤金。远处的连绵雪山投下忧郁的影子,似乎是无数求而不得的银袍修士,摩肩接踵地站在那望向更深的碧空。

“长公主,伤还疼吗?”

“已无大碍,赖世子的药见效。”

“那是振武叔给的,他手底下有不少用火的高手,平日里训练总少不了受伤。”

“嗯,下次见到振武将军,我会亲自向他道谢。”

两个年轻的身影并排在湖岸踱着步,那个娇小却窈窕的女孩走在前面,身后紧跟着一个高大健壮的小伙子,二人不是别的,正是被满朝文武挂念的秦长公主朱妍和驸马世子李牧之。从二人那断续的言谈和拘谨的动作来看,虽然都是出身极为显赫的金童玉女,说到底却都还是半大孩子。而且高门深教使得他们在面对此等事情上,反而不如民间孩子那般洒脱自如。

“振武叔……也不知道前线如何了……”听得朱妍的话,李牧之微微叹了一口气,有些遗憾地说道。自小他就被四爷爷和老叔当做武脉的继承人来培养,学走路时是用木刀做杖,开蒙识字用的是兵书战策,又因为生在和平年代,可以说是空学了一身本事却从未施展。自天玄惊变以来,虽说是经历了几次危险,算得上活动过筋骨,可毕竟这些与真正的上战场比还是差了许多,因此遗憾总归还是有的。

“世子不必挂心,李家虽只是身处秦地,可满门尽出将相。我曾听父王与奶奶说过,李家若有野心,只需上将十员,便足以率百万军,一统天下。大秦之国祚,须以李家为基方可绵延百代而不亡矣。我朱氏虽为王室,只如扁舟,而李家虽为臣工,却若滔滔玉湖之水耳。”朱妍樱唇轻启,扭头说道。声音虽是柔弱,却不愧是两个王室养出来的公主,天生自带一股上位者的贵气。虽然说出的这些话还有些生涩幼稚,叫人一下就能听出拉拢之意,但用在李牧之这个半大小子身上却是足够了。

李牧之错后一步立在她身侧,因要留神公主言语,一直都谨慎地把目光放在她的耳朵附近。此时朱妍侧脸望来,高了一个头的李牧之没来得及反应,竟然是一下与她对了一眼。

朱妍脸颊微染红晕,借着晚霞却也不太明显。而且她在奶奶指婚之后,已经都随着舅父潜入过李家去看过李牧之了,心中对这个直率英武的男孩也是有不少好感的。所以此时即便是与他如此贴近地对视,却也能坚持得住一时半刻。

但李牧之这边就有些现眼了,那张微微泛黑的脸膛上此时已经是腾起了均匀的赤红,甚至连耳朵根都瞧不出一丝本色了。他之前的十几年可以说是个“武痴”,除了被长辈们关在院子里读书习武之外,至多就是出城跑马打猎,一颗纯心像个孩童,更是从来都不曾晓得这些男女之事。肚子里好不容易盘算出的“合适”回答,在这一对视下,都坍塌溃散得不知道去哪儿了。

“呃……那个,那什么,妍公主,咱们不说这个了,我给你……表演个……那个打水漂吧。”对视只持续了瞬间,李牧之就神经质地弯下身去,在沙子堆里扒拉出一块扁石头,然后带着一张大红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朱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打岔给弄得一愣,但随后又点点头,暗笑着给了这傻小子一个台阶下:“好!我也曾在太玄江边练过这个,要么我们来场比赛如何?”

一片片薄石在金色的水面上飞舞着,将满湖的霞光荡碎,年轻人的欢笑也时不时地响起,传向玉湖深处。遥远的群峰中腾起了成双成对的飞鸟,似乎是对他们做着回应。

“年轻真好,是不是?凌……凌大姐?”数十丈外,凌婆正在整理马车套绳,忽然听见响起了一声半大孩子的问话。她心中虽惊,可那鬼魅般的身法却一点不迟疑,倒抓着匕首瞬间就腾向了话音响起的方向。

“哎——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凌姨——不、凌奶奶,凌祖奶奶您老人家怎么还动上刀子了!太吓人了!”尹长生讪笑着,轻轻用手指推开了刀刃,接着滑溜地跳下马车,用手抚着胸口装模作样地说道。

“怪我么?这么要紧的时候,你个小崽子还敢开这样的玩笑。”见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子,凌婆将那匕首重新收回鞘中,冷着脸说道:“还有,不要乱喊,只叫我凌婆就是了。”

“好好好,凌婆就凌婆,不过得看从哪儿论,从家族辈分算,叫个姨就行,不过要是从那边算起嘛……还真得叫奶奶……”见凌婆的面色变得更冷,甚至都要再次拔刀,尹长生吐了吐舌头,抬手比划了一下说道:“什么叫开玩笑呀,我站得高是为了瞧那一对儿的比赛结果呢。哎,真是有情人眼里瞧什么都有趣,连个打水漂都能玩得这么花花。”

“小孩子家家,懂的什么,快说,你家大人如何回话?”凌婆不理尹长生的废话,整理好了缰绳,盯着尹长生的脸问道。

“着什么急嘛,什么事不都得一步一步来,您当我爹和我大伯都是活神仙不成?要是有那本事,早就飞升了,谁还愿意掺和俗世这档子破事。”

见尹长生小手一摊,不光什么都没说,还寻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一跳一跳的,凌婆顿时脸色更沉了,有些愠怒地说道:“那我们这些人怎么办?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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