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甲,猩红烈火绣花袍,碧玉嵌金七宝带。使两口日月双刀,骑一匹五明赤马。

身边是那新成婚的女将金典。原来当时樊城混战之下其妹金萧失踪,其父金林又被东阿砍去一臂,成了废人,是以金典大恨云龙。前番东阿被稻草王所杀,金典因而嫁之。虽然东阿已死,又听闻金萧无恙已在江陵心中大慰,然而因虚子臣为她夫妇两人加官进爵,仍是恰要寻云龙厮杀立功,正是:

眉含薄翠,杀气横生;眼溜清波,电光直射。面似杨妃肥白,腮如飞燕霞红。玉笋纤纤,抡动梨花飞舞;金莲窄窄,跨着骏马咆哮。戴一顶螭虎凤头冠,斜插雉尾;穿一领锁子鱼鳞甲,紧束战裙。俨然是水浒扈三娘,赛过那西游罗刹女。

当时稻草王指着云龙笑道:“兀那云龙,前月连败了两阵,尚且来阵前挣命么?拖延时日,却又选在日暮之时交战,莫非是欲方便往那阴曹地府投胎?”云龙大怒,却是怕他草人杀阵厉害,不敢擅动。那稻草王正在得意,忽见那云龙军中走出一个法师来,只见那人:

星冠攒玉,鹤氅缕金。九宫衣服灿云霞,六甲风雷藏宝诀。腰系杂色彩丝绦,手仗镇魔七星剑。穿一双云缝赤朝鞋,骑一匹黄昂首马。八字神眉杏子眼,一部掩口落腮须。

稻草王见了那法师器宇轩昂,却有三分害怕,只是仗着艺成以来从未失手,也不把他为意。那法师不是别人,正是麦一帆,麦一帆却对云龙悄声道:“你只管上前厮杀,不才用法,管教他邪法尽破。”云龙听了,骤马出阵,直取稻草王。稻草王舞动双刀,与云龙略斗了数合,自知武功不是对手,却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疾!”

云龙与稻草王正在交手,忽然只觉得一股阴风吹来,四面凭空多出无数军马,漫山遍野杀来。云龙一惊,急拨马要走时,稻草王在后舞动双刀赶来。正在危急之时,麦一帆闪出阵来,喝一声:“休要猖狂!”

当时麦一帆把手中那镇魔七星剑望空一指,施展起那法术来,但见:阴云四合,黑雾漫天。下一阵风雨滂沱,起数声怒雷猛烈。山川震动,高低浑似天崩;溪涧颠狂,左右却如地陷。悲悲鬼哭,衮衮神号。定睛不见半分形,满耳惟闻千树响。

稻草王见势蹊跷,急欲发动草人杀阵去取麦一帆时,却见他又将那聚灵招魂幡一插,扬手抖开那一气存魄袋,趁风甩出无数纸人来。刹那间只听得四面神哭鬼喊,四面八方杀出不知多少阴兵来。

稻草王的兵马给那队鬼兵一冲,登时纷纷落落,都变作那稻草,动弹不得。云龙见了,引军赶杀,一枪把稻草王戳个对穿,引动军马,登时破了襄阳守军。那稻草王见法术不成,被云龙一枪戳中,急忙化一堆稻草,一把抱住金典,以遁法走了。后来不敢南下,两人径自投那蜀中景明处。景明稀罕稻草王之术,奉其为上宾,亦学了那长青不谷的本事,此是后话不提。

那城中苏厄、华师两人心怀被金氏姐妹羞辱之忿,见稻草王军马大败,却去杀了金林,开城纳降,将金林首级献上。云龙得了城池,却不从北面大门入城,偏要自杨春门而入,看那襄阳风物,多与旧时一般,然而如今物是人非,甚是感怀。

云龙进到城内,一面安榜抚民,一面却收了东阿首级,与他尸身缝起,又令人寻得了武不凡、沈炼、张千等人葬处,另在阳春门外请麦一帆选了风水宝地安葬,便行超度了亡魂。云龙叫在杨春门外立起祠堂,供奉武不凡四人,把金林等人首级都放在祠堂之中,慰藉四人英灵。

此时那武不凡幼子武三通亦有三岁了,云龙却带着他往祠堂里祭拜了武不凡,备言高观音政、血蝠老祖与颚更之仇,又不免大哭了一场。众人劝慰了云龙,却道:“大帅如今休要忧虑过度,伤了身子。如今襄阳已破,颚更却尚自在南偷生。今后行止,依旧要请大帅定个计较。”

云龙当时听了,勃然怒道:“我誓不与颚更此贼共立与天地之间。且去传书知会了项引、李元飞等等兄弟,都要一齐起军,拿住了颚更,千刀万剐祭奠我兄弟。”

只因当时正近新春佳节,云龙便叫军士暂且停兵休憩,且与满城百姓共贺新年,便传檄荆州各处未附者,说道襄阳已得,颚更指日授首。当时元宵方过,云龙正欲再起大兵,南下锄奸,忽闻北边有天朝使者到来,不由得一惊,便令人唤来,听他有何话说。

那使者当时南面一立,却朗声念了姚子剑的诏书,加封云龙为征南将军、都督讨逆诸军事、封子爵,要他加力伐楚,待荆州平定之日另有厚赏。那使者读毕,便叫云龙接旨谢恩。不料云龙圆睁双目,怒道:“我今日起兵,只为颚更奸诈,害我兄弟,故而欲杀之报仇而已,岂是贪图你朝廷的富贵,甘心做鹰犬为你卖命?”

麦一帆却从旁劝道:“我等本是荆州叛逆,如今更又倒反荆州,天下再无容身之处。若是那颚更调集了其他几处军马合围,我等终究势孤。倘若神都朝廷再发兵南下,我等腹背受敌,如何能敌?倒不如受了天朝皇帝的旨意,倒能搏个封妻荫子。况且云兄曾言那朝廷天子英武仁明,大是一条好汉,并非那贪虐害民之徒,降了他却也不冤。”

云龙道:“先生不知,那皇帝虽然英明,我若愿效力朝廷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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