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阳舵主,遂得他帮衬,一路做到这荆州刺史之职。

原来天朝虽依唐制设立郡县守令,却间杂秦汉与后世宋明之制,设有九部刺史,监察九州。而这九部刺史之中,唯有虚子臣靠着狮王庄权势,在荆州只手遮天,俨然一霸。却又假托徐大官人之名结交江湖中人,收留亡命在府,遂有小孟尝之称。因他乐善好施,又兼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常以笑面待人,故而又称“笑面菩萨”,名动荆襄一代。

云龙和张栩杨此时听虚子臣说了,想起昔日果然听得江湖上有如此一号人物,方才放下心来,随虚子臣再入府内。虚子臣自然令人替他两个收拾了伤口,好生款待不提。却把云龙两人与府中的豪杰尽数引见过了:

那使雌雄双股剑的好汉姓高,名芸,字艳明,乃是陇西人氏,不苟言笑,江湖人称冷面寒剑。自幼习读兵书,文武双,却因五年前考武举之时,不愿贿赂考官,被其屡番刁难。又在考场之上言语得罪,遂被勒令不得复考。高艳明仗剑大闹考场,斩考官之首,策马径出。比及官军来捕之时,其已去的远了,却闻得笑面菩萨之名,故而来投。

那射箭的青面好汉姓夏,双名翼赦,丹阳人氏,乃小养由基庞万春再传弟子,射术无双,人称百步封喉。其弓乃是汉飞将军李广所用裂石灵宝弓,寻常人等莫能拉动。本任天朝积射都尉,拨在荤顿管下。只因不遵荤顿之令,遂匹马孤身夜离军营,投奔虚子臣帐下。

那使熟铜棍的好汉姓封,名样,乃是长沙人氏。景明昔日在襄阳授徒之时,封样随之,习得一身本事,人称飞天大圣。却因犯下了人命官司,逃走在虚子臣府中。那府中的好汉以此三人为首,其下各有许多,都与云龙两人厮见了。

席间云龙说起建业故事,众人都听得尽兴。而后大家谈论些武艺,众人都称赞云龙本事厉害,自然尽欢而散。虚子臣却把云龙两个独独拉到一边,问了重乐和尚救二人经过,才安排了一间耳房给两人居住。

却说虚子臣安排好了云龙两个住处,自家却也归房休息。却见房中无一童仆,早有一人在那等候。那人赤面红须,正是狮王庄烈火堂堂主郑炎。虚子臣一怔,然而显然对郑炎颇为熟识,并未慌乱,而是自顾自的走到几旁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问道:“郑堂主今日好兴致,怎么到下官这来了?”

郑炎不答虚子臣的话,却说道:“徐大官人,你此回却玩的太大了。私藏江湖亡命就够那狗皇帝杀你好几回了,此番你复让重乐那个贼秃杀了红轮的徒弟,又劫了褚天剑的法场。却幸好本庄的人路过,处理了日正的尸体,不然得闯下多大祸事!你是道那狗皇帝没理由治你,想被诛九族么?”

虚子臣苦笑一声,把脸上先前待客的笑容尽数收起,苦着一张脸回头说道:“堂主以为在下想如此这般么?这两天朝廷闹腾不休,本官身处荆州,就没睡好过。此番我让重乐和尚去救人,也没让他去惹红轮上师不是。他闯出这种祸事来,在下岂不头大?此番不免又要多费些唇舌、财宝,才能买江南那帮家伙口静。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把云龙这两位给请来了。”

郑炎道:“哼,重乐这老疯子做事没分寸你岂不知道?你喜欢结交豪杰,往常也不过是收容一些流亡罢了,怎么这回非要千里迢迢让这贼秃跑去江南弄这两个死囚回来?”

虚子臣看向四周,确认无人之后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不知,我前些天做了个怪梦。梦见有五个青面獠牙的魔王要来伤我,却从东方飞来一龙一羊,把这魔王尽数驱离。哪知醒来就收到建业一位故人之信,请我去搭救两个人,便是这云龙、张栩杨。原本在下是绝对不会去惹褚天剑这个莽夫的,不过细细一想,这不正是东方的一龙一羊?此梦太过古怪,我也不敢懈怠。思来想去,也只有重乐和尚有这本事。恰好他还欠我一个人情,急忙飞鸽传书去请他帮忙。我原本心下还有怀疑,才令人试探他两个本事,却不料我府中这些养了数年的武师,竟然不堪一击。如今看来,却是不枉了我这番麻烦。”

郑炎哼了一声,才道:“本座此次亲自前来,却是传来阳舵主口谕,说这些日子狮王庄在朝中影响不比往日,让你收敛些。现在看来,我来得还是晚了一步。”

虚子臣一笑:“君言是也,傅程鹏那竖子这两日便一直都在作妖,就没消停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