莣枝寻回后,失魂一案又没江蓠什么事了,她也因此更有时间独自修行。

“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

这土行之术习成之后,可“疾雷破山而不能伤,飘风振海而不能惊”。江蓠自然还没达到那样的境界,但也越来越有相似的感受了。最近她正欲突破“静空术”的关隘。这种术法可以在一室之内将时间凝结,而施法者游离于时空之外,随心所欲。只是术法凝滞的时间,将会加倍从施术人的寿数中减去,所以不能多用。

经夏入秋,黄叶摇坠,山月居清寂无比,不孤山鸦默雀静,江蓠心头也莫名添了几分郁郁。

这一日,稀客陵川登门,这让江蓠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陵川向来知道避嫌,别像说陵越那样,把山月居当做自己的后院似的随意进出,就是孤身造访,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想到这里,江蓠胸口一闷——陵越大概有两个多月没来朝露亭了。

尽管如此,她还是日日为陵越准备好酒器,亦沏好香茶,用真气温上几个时辰。此刻陵川到访,泡给陵越的茶正好挪作它用。

陵川喝了一口,眉间却未因茶香而舒展,眼睛也不直视江蓠,只是呆呆地看着茶碗说道:“江蓠师妹,近来可好?”

江蓠不曾见过陵川这般模样,疑惑更甚:“我很好,陵川师兄不必客套,有什么事就请直说吧。”

陵川抬眼看江蓠,问:“你可知你带回来的莣枝要作何用?”

江蓠笑道:“不太清楚,想必是研究它的解法?”

陵川复垂下眼帘,道:“你可知,是怎样的解法?”

江蓠摇摇头。尽管已经打开四面的窗户以增加室内的亮度,但因为外面的天色本就灰蒙蒙的,山月居里更像是弥漫着灰色的雾气,昏暗又压抑。

陵川便躲在那消解了许多色彩的灰雾之后,似是尽量低头,以隐藏自己不太愉快的表情。他又喝了口茶,攥住茶杯的纤长手指因为微微用力而显得骨节分明——好像接下来的话,得需要一些勇气才能说出来。

陵川:“是要炼成丹药,让陵越服下,然后潜入夜生渊中,去地宫寻那返魂之法!”

江蓠浑身一凛,手中的茶盏啪嗒落地。

江蓠:“难道,难道师兄已经……”

陵川:“至阴的时辰,在下个月的初五。”

江蓠这才有些许恢复镇定,但心里还是没个主意。

陵川:“不管江蓠师妹是否打算前去阻止,有一件事,我觉得你该知道。”

江蓠:“请说。”

陵川:“从夜生渊出来的男子将会弃情绝爱,掌门亦不想拆散鸳鸯,因此数次追问陵越,是否有心爱之人……”

江蓠:“师兄,他……”

陵川心中不忍,但还是得说下去:“没有。陵越说他心中并无所爱。……莣枝炼出了两颗丹药,到时候云汐会陪陵越一同下去。”

江蓠呆若木鸡,没有反应。

陵川:“陵越说他心中并无所爱,我希望你知道这一点,然后再去衡量,有些事值不值得做——”

没等陵川说完,江蓠就抄起宝盒里的紫黄晶剑坠夺门而出,直直飞往陵越的居所。

陵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声,也不知自己这样多管闲事是对是错。

……

陵越一眼便看见了她手里的东西,紧接着想起了明玉的提醒,警觉起来。

江蓠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师兄,有些日子没见了,最近很忙吗?”

陵越点点头:“是的。”

江蓠:“我从你那里拿走簪子后,还没给你回礼——”

陵越打断江蓠道:“师妹,此前你我一同下山,是为了完成掌门交托的任务。其间用些手段,也不过是情势所需而已。希望你不要误会。”

江蓠:“师兄……你……讨厌我么?”

听到这话,陵越的语气软了几分,道:“我一直把你当做妹妹看待。”

江蓠:“就算师兄于我没有男女之情,难道……就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么?”

陵越:“师妹,知足不辱,知止不殆,你这么聪明,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江蓠的眼泪毫无声息地落了下来,她赶紧擦了擦,然后默默把剑坠藏入袖中——知足不辱,听到这四个字,她哪还敢把这东西送出手?

陵越见她襟前露出一线红纸的边缘,突然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只听呼喇一声,假婚书飞到空中,被陵越的剑气击成碎片。

陵越转身欲走,江蓠穿过一片片飘落的红纸碎片抓住陵越的衣袖,说:“师兄,我知道那是假的……但、但也不是假的。师兄用了假名,我用了真名,就像师兄是假意,而我却是真心一般……”

陵越没有看她,只道:“既知是假,更不应再作纠缠。”说罢略一用力,抽开了袖子,跨步离去。

江蓠呆立当场,只想放声大哭,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江蓠也忘了自己是怎么回来的,虽然她看上去十分平静。

默默收集了婚书的碎片,然后用法术修复如初。

接下来的几日,她都潜心修炼。

根据陵川的提示,陵越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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