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

晴明对耳边的声音置若罔闻,自顾往前行走。

一个高瘦的男人挡在了晴明面前,大声道:“安倍晴明,你没听见道尊大人在叫你吗?”这人叫新田义贞,原本是阴阳寮中平时不大引人注意的一个阴阳师,现在投靠了道尊,处处唯道尊马首是瞻。

晴明停住脚步,唇边的微笑更浓:“那又怎样?”

“新田。”道尊走了过来,喝退了新田义贞,转头对晴明微笑:“晴明,说起来,我到阴阳寮任职至今,只看见你今天来过一次。怎么,只呆一小会儿又要走了么?”

晴明淡淡一笑。

真是个傲慢恶劣的家伙啊。道尊有些头疼:“我知道原本这阴阳寮原本是归晴明你来主事的,只是圣上对我信任,我才不得不做了这阴阳寮的头务,晴明,你不会怪我吧。“

“道尊大人多虑了。”晴明眼皮也不抬一下:“我是疏懒之人,阴阳寮原本就该让道尊大人这般勤勉之人来管理才对。“

道尊闻言大喜:“晴明,我刚才看了你绘制的星宿运行之图,非常精准,不愧是圣上御封的天文学博士啊,其实,我们可以切磋一下的。今晚,能赏光来我家喝酒吗?”

“若要交流切磋,阴阳寮岂不是更好?”晴明突然露出一个狐狸般狡猾的笑:“再说今晚嘛,我可宁愿陪伴美人呐。”

说罢轻笑一声,转身离去,再也不管呆在那里的道尊。

唔,不好对付啊,这个安倍晴明,真是软硬都不吃吗?

道尊突然追上去伸出手来,抓住晴明白色狩衣的袍袖,低声道:“晴明,为什么?我好意结交于你,你我都是平安京数一数二的阴阳师,若你我联手,还有什么事是我们不能办到的?”道尊紧盯着晴明。

这个传说中为妖狐之子的阴阳师,果真看起来有几分狐狸的感觉呐,真是让人迷惑啊。

“道尊大人。”晴明的长眉轻轻一挑,转头看着道尊:“忘了告诉你,你的心中,居住得有魔啊……”

道尊身子一震,呆呆地松开了抓住晴明的手,看着他的白色身影消失于自己视线中。道尊恨恨地转过头来,只见阴阳寮里一片慌乱,原本那一群伸长了脖子看着他和晴明的阴阳师们立刻各归原位,该制图的制图,该占卜的占卜,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

一帮喜欢看热闹的家伙。

安倍晴明,你敢拒绝我!你敢对我用读心术!

安倍晴明,安倍晴明,可恶的人呐,可恶!

东寺外的月光如水一般洁净,幽暗的寂静中,响起了悠悠的笛声。

那是博雅正在吹奏和歌:梦里寻人去,终宵竟枉然。明朝空有梦,独起坐床边……

穿着公卿直衣的博雅一脸恬静,双眼微闭,浑然忘我,似已沉醉。

那个我梦中不断闪回的美丽女人啊,您在哪里……

黑暗空旷的大地上有微风拂过,风中有新鲜的木叶芬芳。

时光就是这样随风流走,不带一丝一毫的眷恋,那些成空的诺言和曾经的温暖,像樱花一样消逝在春风飞扬的季节里,再也不能,回到从前。

寺外不知何时来了一辆牛车,半晌,牛车中的女人终于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博雅大人的笛声真的是让鬼神也可为之动容啊。”

正是博雅心中朝思暮想的女人的声音。

博雅心中大喜:“满月君,您果然又来了。”

女人端坐车中微微点头,轻轻地回应了一声。

透过车帘,可隐约看到她身穿华丽繁复的十二单衣,高贵淑雅的气质透过她的坐姿散发出来,这个女人,一定是个不一般的贵族女子。

博雅的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不知说什么好,突然想到昨天晚上和晴明谈到的咒,心念一动,看了看天上的满月,走到牛车旁说道:“满月君,您看到天上的月亮了吗?好亮的月亮啊。”

女人轻轻拂开车帘,抬头缓缓望向黑暗的天空中的明月,合上车帘后微微一笑:“是,博雅大人,今晚的月亮真的很美。”

“那么,我把它送给你。”博雅眼中流动着闪亮的光彩:“满月君,我把这么美丽的月亮送给你,让你忘掉所有的烦恼,让您幸福。请您,接受吧。”

女人缓缓低下头,慢慢打开一直拿在手中的蝙蝠扇,美丽的双眼中已有泪水无声滑落:“博雅大人,我在很久以前,就收到过这样的月亮。送给我的,是另一个男人。”

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一字一句地念着蝙蝠扇上的诗:“满月已过……日已残缺……与君同启程……沐着朝露……”

“这是别人写给您的和歌吗?如果是很久以前的,那就让他过去吧。满月君,请忘掉不愉快的过往吧,请您好好地生活。我,源博雅,想要给您最美的月亮,最幸福的生活!”博雅因为激动而让声音有些颤抖。

女人闭上双眼,大颗大颗的泪珠滴落在蝙蝠扇上:“博雅大人,为什么,我没能早点认识您?”

她用力合上蝙蝠扇,发出“啪”的一声响,一直静候在旁的仆从默默地跑上前来,赶着牛车迅速离去。

博雅呆呆地看着牛车迅速地消失,天地仍是一片黑暗宁静。博雅突然觉得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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