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现在的形象和前几天陈玉英见到的实在是有些差距过大。如果说前几天陈玉英见到太后时,太后还是一个体面精致的女子那么现在,她就像是一个无所顾忌不修边幅的疯子了。

来引路的嬷嬷还是上次那个,只不过上次陈玉英来的时候,还有很多小丫鬟在,可是现在好像就只有这个嬷嬷在了。

嬷嬷沉默地将房门打开后,恭敬地朝陈玉英鞠了一躬后就离开了,只留下了陈玉英和太后两人。

太后只着了一身里衣,头发也没有梳起来,脸上更是素淡得很。她赤着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停地晃悠着,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的目光往门口这边看去,看见陈玉英之后,脸上绽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又扭回头去,一边哼着曲子,一边对陈玉英说道:“你来了,进来吧。这深宫实在是让人觉得束缚,呆久了,都让人找不到真实的自己。啊,我现在这个样子,你可不要介意。”

陈玉英抬眼看了太后一眼,发现太后确实挺随性的,根本就没有在意她行不行礼这个场面到底合适不合适。

她默默垂下眼神,对太后说道:“太后怎样都可以,玉英怎么会介意呢?不过太后竟然有这样的闲情雅致,玉英是真的没有想到。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要白家父子赴刑场的时候了吧?”

“本来玉英是想要去看一看的,可是又一想,圣上说他不会亲自监督行刑,我还是回来陪他用膳的好。不过我听圣上的意思,好像并没有限制太后您的自由,所以在这个时候,太后不去送令尊和令兄一场吗?”

太后嘴里哼哼着的曲调忽然停了,她脚下站定,歪着头仔细地盯了陈玉英好半天,才对陈玉英说道:“我已经送过了啊,你没有看到吗?”

陈玉英疑惑地看向太后。

太后忽然轻声笑了起来:“你知道我刚刚哼的曲子是什么吗?哦,你应该是不知道的。你从小跟着陈老将军在边疆军营里长大,等稍微大一点时才来到了京城,自然是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的。”

太后踮着脚,轻盈地跳在了一旁的凳子上,脚丫子不停地晃来晃去,面目上显露出一种青春少女的感觉。

她像是在回忆着什么,慢慢地对陈玉英说道:“这是我母亲最喜欢哼的曲子。每次入睡前,母亲都会在我耳边哼着这首曲子哄我入睡。可是没有想到的是,母亲她就那样死了。”

“我的母亲,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最温柔的母亲,可是就是这样美好善的人,才会被人欺骗,被人伤害。以前的我总是以为母亲是因为意外身亡的,可是直到长大了,才知道我母亲的死是被人害死的。”

“玉英,你这么聪明,你不妨猜一猜,我的母亲是被谁害死的呢?”

陈玉英看着太后,发现太后虽然一直笑着,看似好像天真无邪的样子,但其实眼睛里填满了疯狂和悲伤,整个人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对劲。

太后见陈玉英半天都不回答她的话,就又扭回头来看了半天陈玉英,然后忽然就愤怒了:“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在同情我,你有什么好同情我的?你现在看我的笑话,未来你也会和我一样的,我等着那一天。”

陈玉英掩下心中的神思,在这一刻是真的觉得太后有些可怜。她从太后的这短短几句话中,就已经猜测出了很多有关于太后的不为人知的故事。

所以,当她再次看向太后时,眼里的情绪就又不一样了。她没有理会太后的疯狂,而是直接切入正题,单刀直入地说道:“你说的情况永远也不会发生,因为殷元青和先皇不一样,和令尊不一样,和你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也不一样。”

“其实有一点我一直都不明白,知道了这么多真相的你,是如何可以就这样活下来的?你的心中,难道就没有恨么?他们可是杀害了你最爱的母亲,还把你接下来的人生搞得一塌糊涂,你就这样一直为他们着想,还想着在公众给他们打掩护,行便利,就这么甘心吗?”

太后眯着眼睛看了看陈玉英,嗤笑了一声,似乎是在为陈玉英的天真而感到讽刺。不过对于这点,太后也不想多说什么,她就想看着在这深宫里的女人向她一样,一个一个陷入疯狂。

她摇晃着身子,似乎是很随意地说:“谁说我就这样算了呢,我是会报复他们的。嘘,你听到了吗?人头落地的声音,好清晰啊。所以,他也需要他的人头来偿还这欠下的债呢。我的报复已经开始了,你感觉到了吗?”

陈玉英微微眯了眯眼,不知道太后说这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时之间,陈玉英的心中就有些烦躁和无奈,脑海中不知道就怎么想起了自己在军营里的那段时光。所以说,有什么事情为什么就不能直接说出来,直接解决,非得遮遮掩掩地让人猜测半天。

她不想再理会太后这种疯疯癫癫的话语,跪坐在地上,神色无波十分冷静地对太后说道:“所以,太后娘娘您能不能告诉我,您叫我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只是让我欣赏您的舞姿与歌喉,听一听您那语焉不详的陈年往事,那就算了。这个时候,想必圣上也已经回来了,玉英该去陪着圣上了。”

“等等。”太后终于稍微正常了一点,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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