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物的香气缭绕在夏惜年的鼻尖,勾引着他的食欲和抽搐的胃部。

可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毅力和倔强在这一刻,异常地坚定,不吃,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不吃。

饿得肚子咕咕叫,嘴里流口水的夏惜年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心思索着,如何跟商洛忱争取自己的行动自由。

片刻,商洛忱回来,手持淡绿色包装的消肿药膏,放到夏惜年面前:“自己涂。”

不,这管药膏也是商洛忱买的,夏惜年不涂。

“我想回宿舍。”哀求的目光看商洛忱,夏惜年说:“就出去一次,晚上回来。”

商洛忱的目光冷了,周身的气压也降低了:“夏惜年,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怎么了,才过了一个晚上,就学会了张牙五爪,蹬鼻子上脸了。

夏惜年噤若寒蝉,低着头没说话。

怕,还是怕。

“吃饭。”

夏惜年没有动静,任凭商洛忱语气多冷,脸色多黑,反正他低着头,反正他看不见。

揪着手指头,盯着指甲盖,越看越疑惑,指甲呢?

“怎么着?”等了十来秒钟,商洛忱气笑了:“不吃就饿着吧。”

商洛忱吃饭,夏惜年研究不翼而飞还磨得十分平整的指甲,觉得不习惯。

一声咕噜打破了餐桌上的寂静,两位当事人一个脸红一个停止进食。

咔呲餐具不悦地搁置,商洛忱扯了一张餐巾纸抹了抹嘴:“你是在跟我谈条件还是在威胁我?”

夏惜年颤动了下睫毛,内心茫然,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索性不说话。

“谈条件,那就把你的条件摆出来,至于威胁,我们面临着同样的危险,你拿什么威胁我?”商洛忱冷冷道:“觉得我的命比你重要,所以我就应该向你妥协?”

放屁……

我的命也很重要,夏惜年心想,憋红着脸抬头看商洛忱:“我想回宿舍。”

商洛忱:“……”

今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层次不同,而一本正经地跟对方理论的自己简直像个傻子一样。

心中那股气泄了。

剩下的只有无奈。

“你为什么想回宿舍?”商洛忱决定换个方式和这个人沟通。

“我的行李还在宿舍,我得回去收拾吧?”夏惜年理直气壮地说:“东西都是刚买的,花了不少钱,你说不让回去收拾就不让回去收拾,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商洛忱再一次认识到对方只是个小市民的事实,连说话都懒得再跟这个人说,可是不说又不行:“收拾了行李,准备放在哪里?我家?”

夏惜年一愣,对着商洛忱的目光闪烁,算是默认。

不然他还能放哪里?

H市人生地不熟,夏惜年从老家g市过来只有20多天,当然也没认识到可靠的朋友。

“你觉得你的东西跟我这座房子搭吗?”看对方那用到脱漆的手机就知道对方是什么品位,商洛忱绝不允许夏惜年的锅碗瓢盆搬进自己的家。

夏惜年又不是傻子,一下子就品味出了商洛忱的意思,心里既难受又愤怒,说:“跟你这座房子最不搭的就是我,你把我赶出去好了。”

换了一声讥笑:“如果可以的话。”

夏惜年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红眼睛,但是也差不离,原来被有钱人鄙视是这样地难堪。

比小时候同学们知道他爸是拾荒者那一刻还难堪。

空气就此凝固,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夏惜年犹如被深深地打击了一样,面呈死气,难受至极,心里那点威胁商洛忱的小把戏,消失得一干二净,是真的吃不下东西。

可是,他不想死,如果他*屏蔽的关键字*,他爸就活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千辛万苦,供他读完大学,又求人帮他在H市找了这份体面的工作,虽然现在已经没了,但那不是他的错,他怎么能死呢?

夏惜年的目光明明灭灭,越想越绝望。

对他寄予厚望的爸爸,如果知道他混成这样,那该有多失望,多痛心。

嘲笑他看不起他的族里的人,又该明目张胆地鄙视他,不自量力,托族里最出息的人家找了工作又怎么样,还不是干不来。

“呜呜……”以前夏惜年觉得自己虽然不牛逼,但也没有那么差,今天面对商洛忱,才知低到了尘埃里。

商洛忱的眉心一阵一阵地跳,憋在胸腔里的闷气最终化成一声叹息。

他为什么要自降身份跟这种人计较?

“吃吧。”声音浅浅:“吃完让司机送你去……宿舍收拾你的行李。”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夏惜年不敢置信,脑子转得不算快的他抿唇思索。

商洛忱摆着骇人的脸:“别得寸进尺,夏惜年,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又一次从商洛忱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夏惜年生生打了个冷颤。

那倒是的,这个人给夏惜年的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人,虽然长得一派斯文,气质出众,找遍夏惜年的记忆也找不到这么好看的人了,可是,其余一切姑且不论,就昨晚那欺负人的狠劲儿——夏惜年就此打住,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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