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平素一样将热汤分别放在柳曼槐和木音分住的两间竹屋门外,木音的门无风自开,木音略带压抑的声音传来,“多送些热汤进来,本公子要沐浴。”

小厮愣了一下,大清早的木音公子要沐浴,这可是头一遭。听说昨晚那世子没有离开,难不成这两人?

“还不快点!”木音的声音和平素一般妖气,却又多了点承欢后的媚态。

“小的这就去!”那小厮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带着另一个小厮抬着一大桶热汤走了进来。

但见竹屋里一地的衣衫,床榻上淡绿的轻纱帷幔掩着,隐约透着两个人影,薄被下,均是袒露着身子,因为天气较热,两人的上半截身子都露在外面,看得出是两个男人。

“抬到屏风后面去。”木音见小厮抬了热汤进来,撑起半个身子,刚要去撩帷幔,另一只手臂将他的身子一揽,一个冷如碎玉的声音带着几分性感,“宝贝儿,再陪爷睡会儿。”

“别闹了……”木音伸手一推。

“宝贝儿还有力气推人?刚好,爷也还有点力气!”那冷如碎玉的声音带着几分轻挑。

“别……唔……”木音的声音似被什么堵了回去,随即床榻上传来的声音让两个小厮头也不敢抬,匆匆将热汤抬去屏风之后,倒入木桶之中,转身就跑。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欧阳英睿穿戴整齐从竹屋里走了出来,木音换了一身竹织锦云纹浅绿长衫,人如青竹,跟在他身后也走了出来。

柳曼槐正在泉眼处取水,见两人牵手走来,愣了一下,连忙福身施礼。

“乖乖等着爷!”欧阳英睿没有看柳曼槐,而是回身牵了牵木音的衣襟,视线落在他脖子上那些紫红的痕迹上,勾唇一笑,晨曦顿时黯然失色。

随后,欧阳英睿恋恋不舍地放开木音,大步离去。

晨曦中,欧阳英睿走得极稳,锦衣玉带无风自舞,更显出几分清冽轻狂,熟悉的背影看得柳曼槐心底一刺,低下头去,只觉心中漫起层层苦涩。

“抱琴,用早膳了么?”待欧阳英睿背影消失,木音收回眼光,拉拉衣襟。心中暗咒,该死的腹黑,演了一夜的戏,临走时还要演,唬住了送热汤的小厮还不算,还非要在脖子上掐出此等痕迹,招人误会。

“我和阿英已经用过了,给你留着,我马上送进来。”柳曼槐转身去拿食盒。

木音回到屋里暗暗磨牙,这戏演得,到最后还是被那妖孽占了便宜,自己还是扮演了雌伏的那一个!

不多时,柳曼槐送了早膳进来,不但点上了素香,还将竹屋的门窗大开,似乎要努力散去某种暧昧的气息。

“抱琴,那个被单……”木音蹙了下眉,什么都好伪装,干净的被单却是骗不了人的。两个大男人坐在地上聊了一夜的权谋,谈了一夜的合作,压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要如何骗过众人的眼睛?

“我这就换下亲自去洗。”柳曼槐掩口一笑,眼角突然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扭进了园子,略带揶揄地眨眨眼,迅速扯下床单,“恭喜公子,得偿所愿!”

“别恭喜了,你家公子我腰都要断了!”木音连忙斜靠在长塌上,摆出几分柔弱的样子。

“小音音!”玉妈人还没有进屋,就先唤上了。

“玉妈!”柳曼槐收拾妥当,抱着床单福了福身,闪了出去。

“哎哟喂,我说小音音,你怎么就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