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表演是一个信号,等到所有人放松警戒的时候,就是他安庆生登台展现的时刻。

到时候,他安庆生便能凭借武力,再把他在勇义之会上失去的夺回来。就如同林作岩,他能做的,他安庆生一样办得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也要问问上海滩,谁敢说个不字。

埋伏一层又一层,逃的出浩帮杀手的掌心,逃不出藤田的军队,逃的出藤田的军队,却也逃不出这浩浩大江!

此刻,八点伊始。

这艘巨轮已驶入黄浦江的深处,在岸边已无法看见它流光溢彩的光辉,即便它埋没在这森森黑夜之中,也无人察觉。

安庆生想罢,含笑的目光便缓缓的从林作岩身上移了回来。但是突然之间,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多了出来。

他看见了平西。

安爷狐疑的皱了皱眉,低声对着身边的夏冯乙一问:“这平西是一直跟着林作岩来的吗?”

夏冯乙瞟了一眼那头,却见林作岩高枕无忧般的坐在宽绰的大椅上,身边的数名黑衣男子紧绕其身。他目光一偏,望见一旁的平西,也是觉得分外刺眼。

安庆生察觉有些不妙,然后又是一说:“叫灰子赶快把人送上来,看来必须得加紧了。”

他突然觉得有些急躁,虽然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但心下的不安却忽的膨大。节奏必须得加快了,安庆生思忖道,此刻的他迫不及待的就想要把好戏上演,但却殊不知这场好戏已经曲转了方向。

而此时此刻的大厅后台,戎沁心正好扭断了一个戏子的脖子。

他们不是真的戏子,舞者,他们是杀手。

女子抬起眼帘,眸光冷冽如冰,令人不寒而栗。她看向这间化妆室的一角,一群诚惶诚恐的舞姬正曲着身子躲在那里,吓的声音都不敢大出。戎沁心缓缓的走了过去,每一步都让她们心惊胆战,她们几欲想大喊出声,但沁心却霎时移到了她们跟前,举着匕首。

“不准喊。”

她们不约而同的一抽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戎沁心眯着眼,很是满意,然后匕首的尖端在她们之间移动,每移到一女子跟前,那女子的脸就倏然煞白,直到锋芒停在了那张颇有些熟悉的舞姬面前。

她就是那名日本女子。

那女子望着愈来愈近的匕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但匕首却停在了她细嫩的脖子边,并没有再前进,那女子的目光颤抖的从匕首上抬起,望向面前微微含笑的戎沁心。

只见她冷冷开口:

“衣服脱下来。”

几出表演下来,掌声不绝于耳。

藤田坐在最前面,他的模样仍有些醉醺醺。安庆生知道,这日本人似乎对今晚的事情太过于放心,他根本看不起这些所谓的帮派之争。安庆生虽然也颇为自信,放心,但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有什么跳脱了他的预谋,但具体哪里出了问题,他却又不知。

“灰子怎么还没上来?”

安庆生急不可耐的一问,夏冯乙连声说到:“已经派人去接应了,安爷莫急。”

安爷拧了拧眉,不再说话,了无兴趣的望了望台上的节目,又看了看身边一脸兴致的藤田。

此刻突然灯光大暗,先前的金迷之色忽然被蓝魅之光缩取代。安庆生也是一楞,往台上一看,却见台上的巨型幕帘忽的一拉,分做两旁,一女子盈盈之身,静立的曲做一优美模样。她羞涩的低着头,手里举着扇子,正好挡住了她的脸。

这女子宛若夜中白莲,绽放在幽月之下,灯光聚集于一身,在她周边划成一白圈。她独独一人站与台上,仿若天地之间,只有她这么一朵奇花,敛聚所有人的目光。

她穿着娇美的日本和服,脚裸微露,踏着木屐,小小碎步的移动。她手上的扇子也是些小的移动,却并没有从她的面部移去。她只是走着,婀娜多姿的走着,便让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倾目而视。

藤田更是惊诧,他当然知道那是他喜爱的小妾,他也是看过她的舞姿的。只是,从来没有一天,她会向现在一般只是淡然的走着,便蛊惑万千。

女子一步一步的走向台前,然后她猝然止步,头一仰,她手忽的把扇子一弯,收了起来。人们便迫不及待的把目光圆睁,只为了看清楚着扇子底下的究竟有一张如何倾国倾城的脸。但等到他们在幽蓝的灯光下,定神之时,却发现扇子底下的脸,仍然被一张半截假面所敛。

那女子下半脸,嘴角一扬,魅惑之极。

本以为这样的掩面,会令人索然无味。但事实上大家的好奇心却顿时被激起,他们更专注于这名独舞的女子。

女子收扇的刹那,安庆生发现,身边的藤田忽的身子一直,眼睛向要凸出来一般,盯着台上的舞姬。那舞姬魅惑一笑,藤田便勾着嘴角,傻愣愣的拍了拍掌。安庆生现在的心思自然不在欣赏歌舞之上,他只是淡淡的睬了一眼那舞姬,独特的确是独特,但却引不起他的兴致。

就在大家都拭目以待这名舞姬接下来会一展她日本舞技的时候,她却忽的把脚上的木屐给甩了,模样竟有些不羁。她双手一展,手上的两把扇子同时张开,随着她的一个回身,衣袂飘飘,她藏在假面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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