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柳园很快变得人去楼空,只留下几个多年侍奉的老奴老妪,柳七正室只留下一个多年来侍奉的老奴在身边,其余的皆安排下去准备最后的事宜。

柳七正室怀里抱着婴孩走进了一间院子,这院子挂满了红布,本来该一片热闹祥和的,此时却充满了冷清与寡淡。

仆从早就走得一个不剩,大厅的大门洞开着,地上滚落一地的破瓷片,想来那些胆大的仆从在离去时也没忘了搜刮这里。

柳七正室面无表情的走进其中,依然没能看见有人,当她直步迈入内室,方才看见凌乱的红色绸被上俯卧着一个可怜人。

她身上无一丝遮掩,白皙光洁的背上满是刺眼的血痕,新旧交替着,乌黑的发丝如同一张薄薄的黑布试图遮掩这一切,但只恨发丝太少,只能勉强盖住半片身子。

柳七正室蹙起眉头,回头望向身旁的一个驼背老者,“你怎么不管管?”

老者压着嗓子,“我是夫人的仆从,不是旁人的,夫人的生死我可以管,可是旁人的生死就轮不到我管了。”

“一派胡言,你连基本的人性都消磨了吗?”

老者摇着头,“看来这么多年,夫人还是没有改变多少,老奴真是即庆幸又难过。四十多年了,近些年我一直都在想,当初我若是一早看出柳七狼心狗行德性,在入门时我便杀了他,是不是夫人的悲剧便不会发生,可是人生是没有如果的。”

柳七正室没有应答这句话,她走进那个娇小无力的女子身旁,“你恨吗?”

过了许久,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子方才微微动了动,女子缓缓抬起头,原本青涩的眉宇多了一份骇人的死意,她的脸上被唇上的大红胭脂弄得到处都是,其中还夹杂着几枚不清不楚的齿印。

“你想说什么?”

声音再无过去那般畏怯羞涩,语调铿锵如白骨敲击出的几个音符。

柳七正室将怀里抱着的婴孩放到她的身边,“这是柳七的孩子,你若是恨,这孩子便交给你了!”

女子瞪着眼睛,“你就不怕我掐死她?溺死她?”

“你大可将她养到八九岁然后卖到青楼妓馆,供那些达官贵人,富商巨贾们肆意玩弄,这样不更泄你心中愤意!”

柳七正室轻描淡写着回答,随即自袖袋中取出一块金锭,丢到女子的身上。

“你若是想好了,就拿着这点钱自己谋生吧,至于这个孩子,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焦柳园已经是末路残阳,你要是你不想为此殉葬,就加紧时间走吧。”

柳七正室在那个老奴的簇拥下出了院子,径直往后花园走去,途中她看见几个人躺在血泊之中,显然这都是刚才自己要求杖毙的那几个人。

这些人都是柳七从外面带回来的,同时他们均有同样一个身份,那就是奸细。

柳七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一跃成为天下江湖武林强手,甚至连北燕君主亦是敬重不已,必然有其独到之处,特别是柳七扬名的那几次关键时刻,神兵的气息恐怕早就飘满了那些暗中窥测者的鼻腔与头颅。

只可惜他们的情报过于低劣,甚至连邪道妖人亦是不如。

也许是顾及脸面,也许是投鼠忌器,他们不敢大大方方的前来强取豪夺,反而用内奸这种小儿科的手段,足以可见他们正派背后的假饰。

后花园也栽种着依依垂柳,一眼明池上立着一个亭子。

“瞻儿虽非我亲生,但是毕竟在我身前一点一点长大,他的下场出乎我的意料,但是这样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亭子间走出来一人,他全身浴血,手中攥着一杆熠熠生辉的长枪,他的每一步都显得颇为吃力,但是却坚实如山岳。

此人正是焦柳园的主人,柳七。

此时他的目光落在多年未曾亲近的妻子身上,“我知道你对我颇有怨言,你或许已经在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嫁给我。毕竟你爹死在我的手里,你的母亲弟弟死在我的手里,你的那些师兄弟姐妹同样死在我的手里,你我之间的冤仇早就深刻骨髓了。”

“当年要不是你偷偷将你父亲藏有神兵的位置告诉我,你如今也不会是个孤家寡人的冷落样子。”

柳七正室闻言冷冷作笑,“按你意思,时至今日全是我自作自受?”

“跟他废话什么,此刻他已经油尽灯枯,多说无益!”老奴当即站出身来,双拳紧握,居然带来一股强烈的劲风。

柳七长枪摇指,“姚师兄,既然你先背弃誓言,那就别怪我了。当年之事你也有份的,你忘了?”

老奴脸上凸显莫名骇色,厉喝道:“放屁,明明是你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你少在这乱泼脏水!”

言罢,便打算出手。

但是柳七正室却伸手将他拦下,“师兄不急,他已经没了还手之力,这么多年了,也不急于一时!”

老奴眼中难掩失望神色,“既是如此,那便什么好说的了!”

柳七正室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难道真如他所言?”

老奴没答话,反而合上双眼,刚才那股劲风立时化为乌有!

“你可能不知道,当年你爹将你嫁给我,心中最不平的就是姚师兄了,毕竟你俩自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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