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柳巷深处本住着四户人家,前年姓刘的那户人家变卖家业后举家搬迁去了郡城,之后便无人入住,荒废了数月。

可是这几日,那个荒废的院子里莫名其妙的竟多出了一人。此人看上去倒是文质彬彬,颇像是个读过书的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住在亭柳巷这个穷地方,不过想来应该也是个贫苦人家出来的寒门学子。

由于青年人刚来不久,人事不通,加之常深居简出,见过他的人也不多,只是走进走出的时候有那匆匆一瞥。

他与小巷之中的人都不熟悉,倒是与隔壁住的不远的那条青杏巷那个常去郡城跑生意的老马颇有亲近。

这几天,那个老马一有时间就往那间院子里钻,每次去的时候,手里还都提着些吃食,这一异动,令亭柳巷里的那些多嘴妇人们不由得浮想联翩,都说是老马在外的私生子,刚好前不久老马的媳妇重病在床,如今正好接回来父子相亲。

这些话传了几遍就没了兴致,又见那读书人丝毫不在意,那些妇人也就住了口舌,懒得再去深挖揣摩。

由于那青年人模样还算周正,气质又佳,令其他巷子的妇人都有所耳闻,一些早早的成了寡妇的中年妇女心中更是耐不住寂寞,甚至还有人深夜去敲门,试图自荐枕席,以便成就一段露水情缘,可惜都被那硬心的青年人给拒绝了,就连门都未能进去半步。

那些未能得逞的妇人为此由情转恨,暗地里编造了不少段子,说他有那龙阳之好,根本不喜女色,而且与老马也根本不是什么私生子关系,而是老相好的,这也能说明,为什么老马有媳妇却一生无儿无女。

青年人不知道自己刚来不久,声名便臭了,那些妇人都当做真事到处乱传,老马在听说这事之后,大为光火,扬言要将乱传谣言的人找出来当场撕烂她的嘴。但是之后他再也不好再去亭柳巷找那个忘年交的小兄弟高谈阔论了。

青年人为此苦笑不已,看来人世间有些事情是说不准的,你没做过的事,并不代表别人不能强加予你,到最后人人都将那事当做是真的,那这事就成了真的。

如此诡异的逻辑,令人毛骨悚然!

时间回到现在,青年人今天本来起了个大早,打算去小镇买些早饭饱肚,走到半路便发觉袖间藏匿着的那块铁片发出异响。

他连忙以本门妙法进行推演,发现自己一直关注的那股龙气竟然神秘消失了。

这可是他这么多天不断推算找出的最符合自己理念的那股龙气,相当于自己好不容易的谋算,不自觉便落空了!

他再也顾不得去吃饭,当即走回小巷,当他站在秦家的门口驻足许久后发现,果然没有看见那个身影。

他眉头紧锁,不无忧虑,“难道天不成我意?还是那孩子命数承担不起那份天馈?”

想着,他便钻进了租在隔壁的院子,面向着秦家的方向,口中默念法诀,未几,双目之中便亮起一股金黄之气。

望气之术,乃是山上炼气士们的精妙法门,能够从自有形的云或无形的气中看出天地间不一样的风采。山上不同门派亦有不同的望气方法,有的只能看出一点微末浅层的变化,有的却能洞悉现在与未来。

青年人看着近在咫尺的隔壁院子,原本笼罩在上空的浓郁墨色龙气开始有了溃散的情形,那可大为不妙啊!

当即他急忙翻袖取出那块铁片,中间那根细针还在无秩序的乱转。

青年人先伸出一只手,朝着秦家上空轻轻微握,好似抓住了什么似的,投放至铁片之上。

就在他撒手时,一股墨色黑气自其手掌飘逸而出,落在了铁片之上。

青年人一手托着铁片,一手双指对准铁片中间悬按而下,那股黑气汇聚在铁片细针上萦绕不绝,原本极速乱转的铁片当即安静下来。

细针先是往东北一指,旋即又往南边指去。

青年人看着指针,露出苦思。

东北方为何意?莫不是指住在东北角那户人家?可这与秦商阳何干?而南方并无人家居住,莫不是指代后山方向,难道秦商阳是在后山发生了意外?

青年人苦苦不得解,后山如此广袤,自己只有一个大致方向,去了也无异于大海捞针,这可如何是好。这时候若是望神机在就好了,以他神算卜问之术定能够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青年人一脸忧思的走回正房卧室。如果秦商阳真的身死,那么自己的选择便落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了,自己该为此另做打算了。

……

同时,在进入小镇的大道上缓缓来了一辆马车,吸引着所有行人的眼睛。

因为那是一辆他们从未见过的富丽堂皇,奢侈无比的马车。

四匹身高近丈的西梁国特种良马走在前列,它们就像是天空中的云彩,在太阳下的映射下毛发柔顺如绸缎般泛起银光,四蹄镶嵌着黄金蹄铁,在大道上发出极为规律的声响,马身修长如龙,身姿壮硕有力,哪怕不懂相马的人也能够看出此马的不凡与昂贵。

马车更是装潢得富丽无比,以黄金为盖,白银为基,缀以宝石绸缎,就连滚动的车毂也是以上好昂贵的金属制成,上面还嵌着五光十色宝石,转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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