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排行最小的叫禾蠡,面似鼹鼠,体型瘦小。此时以近酷暑,他却穿戴整齐,领口紧实,外面还裹着件花豹子皮当做披风。

“原来是远处来的,那请坐吧。”

老者来到篝火旁坐下,身旁的青年在篝火上架起一条马腿。

老者咳嗽一声瞪了青年一眼:“没眼力见的小子,还不去给客人倒水!”

青年一脸无辜的下去。

蚩庸用手擦去一旁石头上的尘土,身体笔直的端正坐下,又用随身携带的水壶冲洗了手,随后闭目养神。其余两兄弟站到他身后。

老者长出一口气,眼睛一眨一眨的流出了泪:“唉,你们都这么大年纪还到处走,看来也是可怜人啊。”

安倍不解问道:“老哥哥哭的什么。”

老者:“唉,见笑了,看见你们都一把年纪了还到处跑,想来咱们也是同病相怜,想到伤心处不由得感同身受,有感而发。”

安倍解释道:“我们并不是逃难到这里的,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离着汴京城不远,为何栖身在这山谷里。”

老者声泪俱下的将自己的故事,夹杂着金人南下,山河破碎什么的讲了一遍:“想我一家也曾经是汴梁的名门望族,只因金人南下,先有张邦昌后有刘豫,现在城里住的,全都和那刘豫沾亲带故,他们打压我们,将我们逼得走投无路,故此才栖身在这山谷里。”

禾蠡笑道:“连自己家都看不住,却只是一味的哭着苟活。”

见着些人无动于衷,老者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随后从山洞里跑出几个半大孩子,贴糊在安倍等人身边,在他们身上胡乱摸索。

“去!”

蚩庸眉头一皱,对着几个小孩子瞪了一眼,他身边的小孩子见蚩庸面相凶恶全都不敢造次。

老者见状:“都起开,这么没礼貌,回去回去。”

小孩们四散儿回。

老者道:“小孩子不懂事,让你们见笑了,他们很少见外面的人,一时稀奇。”

安倍:“没见过外面还人倒也没什么,可这偷东西的毛病可不好。”

老者明显的有些尴尬:“莫怪莫怪,他们小不懂事,几位可不可以念在他们小的缘故,可怜可怜他们,他们长这么大都不知道肉是什么样子的,几位若是……”

安倍打断他的话:“那你火上烤着的是什么?”

老者语塞,恳求几人看在那些孩子的份上施舍财物。

忔芈远若无其事的抱着水烟筒吸了一口,吞吐间形成个烟圈从他口中徐徐飞出,掠过一旁的柴草垛。柴草瞬间枯烂腐败,进而溃烂成灰烬,露出下面盖着的马骨。

忔芈远:“唆使小辈偷东西,又纵容晚辈拦路抢劫行人,着实可恶,只怕这些马肉也是抢来的吧。”

禾蠡双臂张开,斗篷下遮住的,六颗血淋淋的人头挂在他腰间。只见他扭转身体,双手一会,人头像烂瓜一样摔在老者脚下。

“啊,这这,你,你们!”

忔芈远对着篝火吐出烟气,篝火瞬间变成绿色,火中啪啪作响。周围的人全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有些个机灵的试图有逃走。

忔芈远紧接着再次吐出烟到篝火之中,就像是石头冲击了水面激起涟漪,绿色的火焰激起绿色的烟从篝火堆中炸裂开,迅速四散到山谷的每个角落。所触之人皆双目红涨,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身体迅速干瘪如枯骨而亡。顷刻间,山谷中百余口人尽数屠戮。

安倍:“咱们走吧。”

“慢!”蚩庸看向山洞深处,紧握手中兵器,缓步走到山洞口。但见他身形端正站立,气沉丹田,对着洞里“喝”的打呼一声。

声音在山洞里反弹回响,在山谷里回荡,惊散周围群鸟,喝退无数走兽。山洞里跌跌撞撞走出一人,只见他七孔流血,像丢了魂魄一般,没走几步便一命呜呼。再看洞内,男女老幼数十人横死当场。

蚩庸:“安倍先生,投名状我弟兄也算是纳了,你说的长生不老的神丹,也该让我们看看了吧。”

安倍:“在下不敢失信,几位随我见了统领,自然知晓。”

禾蠡:“咱们走吧。”

说话间,山洞里碎片声响。原来刚刚蚩庸的吼声震碎了藏在山洞里的水缸,从水缸里爬出一个两三岁的小孩。此时,天空中云雾四散,一轮皎洁的月光直直的照进洞内。小孩站起来小心翼翼的迈出步子。

禾蠡见还有活口,解下腰间挂着的飞廉,在手中溜了几圈朝小孩扔了过去。小孩脚下踩到被水打湿了的碎片滑倒,恰好躲过了禾蠡的飞廉。

这小孩不过两三岁的年纪,摔倒了,又看见那么多死人竟不害怕,让人称奇。

安倍见他剑眉朗目长的俊俏可爱,问道:“孩子你叫什么。”

小孩全然无惧:“我叫赵伯宗。”

……

“还以为是何方神圣,却原来是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就是你们两个,骑驴车烧了汴梁城?”

听他说话声音和身高完全不匹配,根本不像是孩子,言语中尽是挑衅和不屑。两人便警觉起来。

杨琳:“是我们干的,矮冬瓜,你想怎样!”

冷荼眉头一皱:“缺教少养,给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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