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团所看不见的危险才是扶桑的最大威胁。

那便是洋人。

一旦扶桑与英国、法国、西班牙等北美洲殖民大国起了冲突乃至战争,光凭扶桑这十万明人,又如何能扛得住?

当夜落着小雨,郑克殷举着油纸伞、捧着两件披风走入郑府庭院,寻到白天那个草木、盆栽与假山围起的、不易引人察觉的角落,只见毛、沈二人已经在那伫立,或许他们已经等待良久。

“先披上吧,”郑克殷亲手将两件披风递给没有带伞的二人,“二月仍是扶桑的雨季,也正是秋清(清凉)之时,我想请你们到我屋里说。”

尽管只穿越一日时间,郑克殷已是完习惯了扶桑明人在官话通语中穿插闽南话的说话方式。

语言的混杂,也正是扶桑的一大特色。

毛、沈二人接过披风,认真地点了点头,之后便随郑克殷进入其卧室。

“我和安良会在今夜轮番守灵。”郑克殷指了指屋中圆桌边的凳子,示意两人坐下,而自己则找到烛台点燃,亦坐到桌旁。

“四更的时候,我会再和他轮换,现时是我们三人难得可以密谈的时阵。

“日时(白天)我已经听毛兄说过,阿兄钦舍死时的状况颇为蹊跷,不似病死,更像毒死。”

钦舍,乃是郑克臧的乳名。

“毛兄欲请医祖沈佺期沈老先生验尸知毒,从而判断凶手来自何方,只可惜,沈老这时阵恰在金门。

“明日我们派人前往金门报丧之时,须多着一车,专程请沈老乘马轿尽快赶回。

“然而,他是否能在尸内毒素消去之前赶回验尸,须看运气。

“而相比于查明阿兄钦舍之死的真相,我有更要紧的事,要与你们谈。”

毛、沈二人互相看了一眼,仍是以一直以来相当刚正、认真的态度回应道:

“副使大人请讲。司长大人既是嘱咐我们为你效力,我们稳当(一定)听从你的话!”

郑克殷对二人再次表态效忠感到满意,心知至少这二人必可以为己所用。

“首先,你们可以诚实地说与我听,在今日以前,你们,以及其他人,都是如何看待我郑克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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