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天还未亮。

距离卯时还有一段时间,陆文景只睡了个大概,便打起精神洗漱干净,准备去前院找管家刘嗣,一同上顺天府。

小娘子赵芊柔给夫君打理好,满脸都是温柔,目光中却带着一丝隐忧。

通过问询,赵芊柔早已经知道了日盛隆发生的一切,夫君过人的胆略虽然让她大吃一惊,但同时她也意识到,陆家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陆家虽然有钱,却没有任何实权,即便拿到了焦家的把柄,告到顺天府,最后的胜负也难以预料。

赵芊柔很想帮相公,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给相公添乱就已经很不错了。

“娘子,你好像有些不开心啊?别担心,去一趟府衙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犯事的可是他焦家,咱们可是受害者啊”陆文景握着娘子的手笑道。

“自古官官相护,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受害者,这些年,焦家在京师仗着有宫里人撑腰,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全被压了下去,那些受害者不是不恨他们,是不敢反抗”

“所以说,我这不是站出来了么?”陆文景神色平静,“焦家居然用火烧日盛隆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打压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妾身倒不是让相公忍气吞声,妾身是怕”

“我知道你怕我出事,放宽心,你相公我命大着呢,毕竟连上吊都吊不死。”

“呸呸别说那个字,多不吉利。”

赵芊柔眉头一蹙,小声碎碎念,在陆文景看来有些可爱,忍不住一把拥在怀中。

“相相公,你怎么又冷不丁的,被人看到可羞死了。”

“嗨,自个儿屋里抱媳妇,又不犯法,管得着么?”

陆文景鼻尖一耸,暗道娘子头发上的味道可真好闻啊,她用的什么洗发水?

就在这时,兰英闪了进来,见他二人又亲亲我我,这次倒是司空见惯了,直接咳嗽两声,面不改色道:

“前院刘管家来找少爷了。”

赵芊柔见兰英进来,赶紧从相公怀中挣脱,羞得满脸通红。

“英儿,你进来又不打招呼的”陆文景有些不满。

“是少爷不知检点,倒来对奴婢说教。”

“你”

陆文景刚想回怼,却想起屁股上还在隐隐作痛,又记起这小妮子会武功的,肯定打不过人家,只能把狠话吞了下去,无奈道:

“你以后别奴婢奴婢的称呼自己了,少爷我才是奴婢,被你打过两次了。”

“两次?我记得只掐过少爷一次才对。”兰英眼皮一抬,似乎在回想。

陆文景当然不能把昨夜发生在里屋的那档子丑事说出来,故意清清嗓子:

“时间不早,刘叔还在前院等我,娘子,英儿,我走了啊。”

“相公保重。”

“少爷走好”

赵芊柔把陆文景送出东院,盯着相公的背影仍旧依依不舍。

“英儿,你这次看清楚咱家少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赵芊柔得意道。

“少爷的为人确实不同于那些个酸腐书生,尽管做事有些古怪了些”

兰英如实道。

“能嫁给少爷这样的人,我这辈子也算值了。”

“小姐为什么这般小看自己?我倒是觉得,少爷能娶到小姐这样完美的人,才是他的福分。”

“我哪有那么好?我只是个商贾之女,没什么好给他的,即便是现在这紧要关头,也帮不了他什么。”

赵芊柔说到这里,眼神黯淡了下去。

兰英瞧见小姐神色有变,安慰道:

“少爷他他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听此,赵芊柔忽地眼睛一亮:

“呦,难得你肯替他说话。”

“我我那是安慰小姐”

兰英慌忙解释,她可不想被人误会了。

赵芊柔乐道:

“以后,英儿你会越来越体会到你家少爷的好。”

“哼,他好什么,昨天晚上我明明看到他看到他那狼狈样,就好笑。”

兰英正要说,昨夜在茗春楼看到少爷对那个杨慎笑得不太对劲,好像发春的老猫似的,又怕小姐伤心难过,只能改口。

“你这小丫头,难怪不招人待见。”

赵芊柔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兰英撅起嘴巴:

“哼,我只要小姐觉得我好,就够了。”

听此,赵芊柔不觉笑着摇摇头

一切准备妥当,陆府老爷陆贞基害怕儿子在官老爷面前说话不得当,也跟着押送贼子的队伍,向顺天府衙门出发。

顺天府坐落在鼓楼附近,距离陆府不太远,这个时间天又没完全亮,一路上倒是没见着多少过往的路人。

不过,每个见到陆家这阵仗的京师百姓都好奇地驻足看上一会儿,看来人们那爱凑热闹的天性无论什么时候都一样。

而当他们认出被捆得结结实实,面露悲色的马三几人时,却难掩惊讶之色。

“喂喂,那个人是马三吧?他怎么被陆家人给绑了?”

“你还不知道哪?昨儿晚上,马三带着一帮人打算火烧陆家的钱庄,却被陆家少爷逮个正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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