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府内一时之间只剩了拜伦和领主希格维格两人,显得有些空荡。

希格维格望着莫尔瓦娅离去的背影,一直没有开口,不知在想些什么。

拜伦更是不会先开口。他根本连希格维格想见他的原因都没弄清,胡乱开口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他笃定了待看清形势再做打算。

他东张西望,干脆欣赏起领主府的内部装潢来。

之前来领主府,因为那档子事,根本无心欣赏府内的装潢。

与府邸外墙白色的明快调子不同,府内墙顶摆设多选用的灰暗色调,也不知是领主的喜好便是如此还是另有他意。

仅剩不多的温暖色彩大部分来自墙上悬挂的大量油画。其中以人物画肖像画相居多,也有几幅风景画。上头繁重的油彩和整个大厅的色调显得格格不入。

拜伦一眼扫过去,并没有对这些各式各样的油彩倾注多少兴趣,只在注意到一幅名为《瓦戈里亚森林的牡鹿》的风景画时,眼神稍作了停留。

画中一条浅浅的溪流横穿过茂密幽暗的森林,一只白色的牡鹿在溪流边低下脖子饮水。牡鹿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与整个森林的幽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种以光与暗较量为主题的画作实在是一种艺术家早已用烂了的表现手法,但这一副画作中的光影表现却另辟蹊径,给观者以一种绝妙的体验。黑暗压倒一切的阴郁仿佛是全作的主题,相较之下那一头牡鹿,那一点点淡淡的光辉,又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若说那点点的光明也能战胜黑暗,实在是过了。这和寻常光明战胜黑暗的主旨可谓背道而驰。可偏偏就是那点微不足道的光芒,却又如此让人回味,越是沉沦过,便越见震撼。画家可说是完美地向欣赏者传达出了心中的主题——希望。

拜伦对这幅画的留心倒并不是因为它的艺术水平,他第一眼看到那只牡鹿的时候,心中就升起了一股熟悉感。他应该见过它,在某个时候,某个地方,拜伦心中越来越笃定。

“拜伦骑士,对这幅画作何评价?”

拜伦忽然发现希格维格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结束了她的思考,正一脸兴趣地望着自己。

“很美。”

他面色尴尬,话语中应付的味道溢于言表。

不过希格维格倒显得并不介意,继续说道:“这是百年前的著名画作家马图厄尔的名作,你看这里。”

她食指轻轻一点,拜伦果然看见在画作的左下角藏着一个潦草的签名,若不是希格维格的提示,还真认不出这“可怕”的字迹究竟写的是什么。

拜伦尴尬一笑:“其实我对这位作家并不太了解。我只是好奇画中白色的牡鹿,它有,嗯……给人一种非常传神的感觉。它有什么说法吗?”

拜伦没有直说自己对这只白鹿真实的感觉,怕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希格维格大约也是对这画作不甚了了,她并不像是一个喜好艺术的人,这些个油画对她来说,更多只是装饰的意义。

她奇怪地看了拜伦一眼,整理措辞道:“牡鹿夏尔是森林的守护者,迷途的指引者。它代表着光明、希望和方向。传说中它会引导在森林中迷路的人走出困境。据说这位画家马图厄尔有幸……亦或是不幸地在瓦戈里亚森林见到过夏尔一次,所以才画出了这幅享誉一生的作品。”

“夏尔,夏尔,夏尔……”拜伦口中轻声念叨了这个名字三遍,却并没有想起更多的东西。

他沉默半晌,发现一无所获,却突然迎来希格维格的攻势。

“尊敬的骑士先生,绝地城的人民需要您的帮助!”

拜伦惊讶于她的语气语调,就仿佛最纯洁少女的在祈祷。

干什么呢?突然用这种口气说话。

拜伦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又不是没见过你冷酷无情时候的样子……

他可还清晰地记得这位领主大人命人将那个重伤的冒险者拖出去时的霸道嘴脸。

不过拜伦也没有去嘲讽这个性子有些变化无常的领主,只是镇定道:“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

很快,拜伦的身影出现在了一道大裂谷前。

他左手捧着头盔,右手则牵着一匹正冒着汗气的骏马。凉风迎面吹来,撩起他额前金色的碎发,叫人心情舒畅。若是此时能再给一身漆黑神秘的拜伦配上一条鲜红的斗篷,任那风阵阵吹来,猎猎作响,想必一定是无比的帅气和潇洒。

面前的裂谷有近百米宽,而对面便是被截断了去路的枯萎森林。

拜伦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又跑回这鬼地方来了。

他甚至能依稀分辨出东面离此处几公里外的地方,就是自己一行人走出枯萎森林时所处的位置。

希格维格和他定下了新的交易,只要他帮忙找寻一件东西,找到之后便放他们一行人离去。

这一次倒不似追踪燃魂者时那般到处搜索,希格维格好像早有了目标。拜伦思考着这样倒也方便,稍稍了解过情况,便答应下来。

只是每每回忆起决策时的情况,他就不由得会想起出发前他要求见苏珊几人一面时的情景……

这个小丫头被府邸的守卫带来时还在抹着唇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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