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令人惊奇的是,领主大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表现得……地精们恐怕很难描述领主大人现在的情形,因为这种状态在所有的地精当中都并不多见……我们换用人类的语言来形容,那就是心不在焉。

古瓦拉坐在他的王座上(其实就是一张铁木制的靠背椅,除了耐用别无特色。地精们对于艺术显然缺乏品位)。他一声不吭已经快要一个钟头了。他的巨大钉槌就放在他的面前,靠在营房中央的柱子上。古瓦拉望着它,又仿佛是与它在对望。古瓦拉不说话,它自然也不会吭声。

直到某一个时刻。贤哲们称它为什么来着?好像是叫灵犀一闪,或者是醍醐灌顶,还是大梦初醒?钉槌可明白不了这些个鬼道理,它的主人恐怕也弄不懂。它只知道,在某一刻,古瓦拉忽然长叹了一声。这一声叹息仿佛是要将他肺部所淤积的全部浊气都吐个干净。

接着古瓦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走出营房去,拉住了一个正好从面前匆忙经过的亲卫军军官。

他说道:“吩咐下去:收拢部队,就地休息,明天我们班师回去。”

……

“他没有用那种咆哮式的吼叫,也没有习惯性地用武器敲打地面。这一次,他只是拉住了你,按在你的肩膀上,像一位长者般对你命令道。”

这是来自那名军官的亲述。

总之,从古瓦拉走出营房那一刻开始,地精们渐渐察觉到自己的领主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他们最初还只是不安,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些依旧跟随着领主的人则领悟得更多。

领主变得很少展示他的孔武和残忍了,但这没有动摇他的地位。相反的,他更具威严了。同时,有一种莫名的气氛渐渐地在地精中感染传播开来,领主所领导的地精部族也变得与其他部族不太一样了。具体在哪里,地精们也说不上来,因为这种变化是他们以前从没经历过的。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至少这一刻,地精们和拜伦三人一样,都在享受着战争过后休憩的片刻放松。

……

第二天醒来,或者说苏珊醒来,三人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收拾好行囊踏上了旅程。

这一天的旅程显得平淡无味。前半天除了偶然能听到地精们的尖叫声以证明三人离地精大军还不算太远外,其它值得关注的事情实在不多。而到了后半日,地精们的动静就再也听不到了。看样子他们已经与地精彻底分道扬镳。

这一天到了差不多的时间点上,苏珊说累了,于是小队就找地方休息。夜晚就算是降临了。

辛娜轻轻揉搓几下左手小拇指,说:“我去找点食物。”

拜伦注意到她的小指上有些红肿,可能是被什么毒虫咬了。

不过小姑娘没有说。她们黑暗精灵好像从来不习惯把这种事向别人坦诚,那只会换来嘲笑。

拜伦也没有多提及,只回复了一声:“好。”

苏珊今天倒是变得积极起来,主动请缨去拾干柴。没多一会儿,她就抱着一小捆柴火回来了。

本来拜伦是无所谓周围的环境是不是黑暗的,但和苏珊相处日子久了,渐渐也对这小小的火堆心生欢喜起来。

这种感受,他自己归结为人性的本能。

拜伦刨下一些细火绒,用打火石点燃。这些活儿他原本是不会的,但看过苏珊和辛娜前后几次点火,也升起了试一试的意思。

这一天,几人仿佛都充满了迎接新事物的想法。女巫们说这是魔力之月盈满的表现。这一天的人们往往更富创造力和表现欲。

魔力之月不是月亮。

行走在黑暗中的魔力之月是编织世界的法则之线的交汇处。这样的魔力之月不止一个,有人说有九个,还有人说有十二个,说法不一。但可以肯定的是,女巫们将魔力之月作为崇拜的对象。甚至因不同的魔力之月而形成了不同的派别。当对应的魔力之月盈满之时,便是崇拜该月的女巫最为强大的时候。

女巫们值得惧怕。与研究和破解法则的魔法师们不同,女巫们从魔力之月中直接汲取法则的力量,她们的法术往往更为神秘甚至诡异。

思绪有些远了。

不经意间,拜伦听见一旁的苏珊小心翼翼地问他道:“你有没有想过,走出地下后要去哪里?”

“还没有。”

拜伦照顾着刚刚诞生的火堆,并没有回头。

他看不到苏珊此时的表情。

“那你要不要……去我的家乡看看?”

“那是哪儿?”

“寻星领。”

“哦。”

拜伦很明显没听说过这个地方。

“怎么样?”

“可以。”

“太好了!……哎哟!”

怎么了?

拜伦疑惑地放眼过去,却发现苏珊正像个被掀翻的乌龟般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上。

这个小妮子刚才半蹲在旁,大约是太过高兴了,欢呼雀跃中结果重心后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算,还继续往后倒,终于变成了一只翻壳的小乌龟。

不过这显然无法打击苏珊此刻愉悦的心情,她从地上跳了起来,凑到拜伦身边说:“拜伦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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