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里掏出何沐鱼的手,放在桌子上,命令太医,“替鱼美人好好诊断,看看鱼美人为什么不肯好好吃饭。”

何沐鱼有些抗拒,可他也只是挣扎了几下,就顺着顾北昀的动作去了。

太医诊断了一会儿,皱着眉说:“鱼美人脉象不太稳,微臣有一事想请问陛下。”

顾北昀眼皮子抬一下,赏他一个字:“问。”

“敢问陛下…”太医秉着公事公办的态度,“近几日和鱼美人行过几次房?”

何沐鱼脸色立刻通红,就连耳朵也跟着红了。

顾北昀笑着把何沐鱼摁在胸膛,畅快大笑:“太医把朕的美人都说害羞了。”

太医缩了缩脖子,不敢接话。

何沐鱼从顾北昀怀里探出头,幽怨的瞪了他一下。

勾人的眼神活活把顾北昀的心勾了出来。

“朕和鱼美人每日都要欢好。”顾北昀把着何沐鱼的脑袋,盯着他的眼睛,句句清晰,最后问他:“朕说的对吗?”

何沐鱼撇开头。

顾北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些话,是不是想羞辱他?

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告诉他,礼义廉耻是最基本的素养。

可在顾北昀口中,这些事居然是可以摆在明面上说的。

也对,他原本就是顾北昀拿来解闷的一个乐子,居然还想奢求顾北昀能尊重自己?

他在顾北昀的怀里,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何沐鱼的睫毛扫过顾北昀的胸口,痒痒麻麻的感觉,让他十分受用。

放在何沐鱼背上的手拢了拢,顾北昀居然感觉到了一些温暖的东西在手心蔓延。

“看来是这样的。”太医下诊断,“美人怀有身孕,不宜有太繁重的房事。”

太医每说一句话,怀里的人就会跟着颤抖一下。

大概是气的罢。

顾北昀想。

这个小人明明已经落到自己手里了,他却感觉怎么都抓不稳。

明明已经有身孕了,还这般害羞,在床上是这样,穿着衣服也是这样,明明只是说了几句话调侃他,他却羞的埋住了脸。

“是吗?”顾北昀问,“依太医的意思,可有补救的办法?”

太医擦了擦汗,“回陛下,美人身子骨弱,微臣开几方补身子的药方,美人服下即可。”

“至于房事……”太医接收到顾北昀冷冷扫过来的一眼,立刻怂了,“房事只要小心一些,应当是没什么事的。”

“太医刚刚还说不宜有太重的房事。”顾北昀皮笑肉不笑,俊脸上充斥着冷气,“这会儿又出尔反尔,敢在朕的面前颠三倒四,你该当何罪?”

“陛下恕罪!”太医跪在地上,身体贴在地板上,抖得像筛子。

何沐鱼:狗男人,出尔反尔的人是你才对吧?

“不是他的错。”何沐鱼终于肯正眼看顾北昀了,“放过他吧。”

“既然美人都替你求情了。”顾北昀冷笑,“还不谢主隆恩?”

太医感激的支着脑袋说:“微臣谢娘娘救命之恩!”

何沐鱼不忍心看他,太医看起来已经六十多岁了,这个年纪明明是需要照顾的年纪,而他却得跪在地上求饶。

“死罪可逃,活罪难饶。”顾北昀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太医,叫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医脸色越来越白,他知道顾北昀口中的活罪是怎么处置的,他见过。

“就罚你…”顾北昀轻笑一声,将何沐鱼抱起,“罚你亲自替美人煎药。”

众人大惊。

今日的陛下居然这般好说话?

何沐鱼也微微一愣,他看向顾北昀,突然觉得顾北昀也没有那么坏。

“吩咐御膳房,做几道清淡的菜端过来。”

顾北昀抱着何沐鱼,大步流星走到床边,轻轻把何沐鱼放在床上。

顾北昀替他掖好了被子,一边说:“你的身子为何这么娇贵?”

何沐鱼怔住了,缓缓说:“小时候落过水,可是那时候落下了病根。”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顾北昀讲这些话,可能是太久没有讲过话了,难得有个和自己好好说话的人。

“你和宋时捷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父母讲,从小就认识了。”

顾北昀察觉到不对劲,“你父母讲的,你自己不知道么?”

“我…”何沐鱼看向别处,“我落水之后就失忆了,过去的事都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