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站着?”

李自敬听了这话,微微颔首,但并没急着进去,却是上下打量一番,看着眼前的郝摇旗,似笑非笑。

对于吴兆胜这个人,李自敬没什么好印象。

吴兆胜在历史上曾是明辽军,在辽东降清,入关后随多铎南下,领一万汉军绿营。

潼关之战时,吴兆胜在挖通隧道前,都是不遗余力地做二鞑子,执行起多铎的命令毫无顾忌。

这也足以证明,他后来临阵倒戈,在潼关之战时投降大顺,只是性命攸关而已。

这样的人,难说对大顺到底有多少忠心。

三姓家奴,不外如此。

对于这样望风使舵的人,李自敬是根本不会给他什么好脸色,也根本不愿意见。

明末就是这样的汉奸多了,才能让数量稀少的旗人统治了天下。

他愿意等,那就让他等着。

“大帐军备重地,不能没有防备,制将军还没回来,卑职回去也是无事可做。”

郝摇旗面色肃穆,忠厚的脸上尽是一丝不苟。

李自敬看着他的样子,却是笑着摇了摇头。

这个郝摇旗,实在是憨得有些可爱,这种事情何必非要亲自来做,随便找个老本兵来就行了。

李自敬其实没那么多可挑的,靠在大帐一侧的木柱上,环手于胸,上下打量起来。

历史上来说,郝摇旗在大顺没有得到重用,屡不得志,如今也是主动投到前营来。

这段时间以来,郝摇旗办事都很认真,虽然一直都只是个掌旗官,扎营章程却也甚为熟悉。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在军中得不到重视?

李自敬盯着郝摇旗的侧脸打量,心道看来这个郝摇旗,还是有事情瞒着自己没说。

“辛苦你了,站累了叫人来替就行。”

李自敬想了想,却也没问,只是拍了拍郝摇旗的肩膀,整理身上的箭衣,走进了自己的大帐。

这处大帐,位于营地最中间位置,内中也最为宽阔。

大帐的正北侧放着一方桌案,摆有些许的军中文牍,文房四宝正静静躺在上面。

大帐内比较空旷,除桌案外,只有架设盔甲武器的几个架子,以及用作给将领们商讨军务坐着的椅子。

至于地图、沙盘这些东西,都是没有的。

吴兆胜正坐在其中一个椅子上闭目养神,昏昏欲睡,看样子的确是等了有一段时间。

突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右肩。

“是谁!”

吴兆胜悚然一惊,直接跳了起来,两手在身侧不断游走,下意识就想要去拔刀。

却忽倏想起,他的佩刀已经被帐外看护的郝摇旗收走。

这时他才看清楚眼前,上下打量一番,连忙半跪下来。

“啊...!”

“是小闯王回来了,卑职还以为...”

李自敬有些狐疑地看着他的表现,不过很快,眼中也起了笑意,缓步走回桌案后坐好。

“军中还是称呼职位好些。”

“吴将军觉得呢?”

吴兆胜一愣,随即连连说道。

“是是是!”

“小闯王,哦不,卑职参见前营制将军!”

李自敬这才微微一笑,看着他再度坐下。

“吴将军临阵反正,降我大顺,功劳可是不小,如今来到西安,比起那清虏大营,可还习惯?”

吴兆胜尴尬一笑,不敢怠慢。

“还、还行!”

“陛下不以降将视我,册封为中军武威将军,西安城中繁华,百姓思定,真是可喜可贺!”

李自敬微微颔首,对这样的话并不是很感兴趣,脸色淡了下来,随便拿起一份文牍,随口应道。

“看来吴将军观察得还挺仔细啊!”

吴兆胜心底陡然一惊,低眉微瞥,却见李自敬此时正垂头看着公文,这才松出口气。

这话李自敬也是随口一说,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含义,等了一会儿发现吴兆胜没搭腔,这才是抬起头。

“吴将军到底是干什么来了,有话直说吧!”

吴兆胜好似被吓了一跳,额上直冒冷汗。

如此一来,就连李自敬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平白无事的,这家伙在紧张什么?

李自敬不会觉得是自己王霸之气显露把他给吓的,当即拧起眉毛,手中的文牍也渐渐放下。

吴兆胜随即眼珠一转,谄媚笑道。

“卑职听说,制将军前些日子在找兵书,卑职偶然得了一本,特来献给制将军。”

说着,吴兆胜站起身,颤颤巍巍地从甲胄里取出一本兵书,恭恭敬敬呈到桌案前。

李自敬接过来一看,有些吃惊。

“武经总要?”

“这东西,你从哪找到的?”

李自敬来回翻看,很快确定了,这就是后世在图书馆里曾拜读过的那本武经总要,显得十分惊讶。

这本武经总要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书页泛黄,内中字迹磨损比较严重,还有缺页的情况。

吴兆胜发现李自敬的表情很高兴,心底一块巨石落下,脸上谄媚的笑容更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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