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终究还是尘封的画卷  顾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

总觉得从餐厅到家的这条路太漫长,像是历经了四季的交迭,又像是轮换了沧桑岁陆北辰的车子离开了后,她在小区里站了好久,影子都被月光映得愈发清晰,她心底最后一点对希望的觊觎却消散殆进了门,顾思在看电视,电影频道正上映《霸王别姬》,程蝶衣对段小楼说,我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

顾初杵了,忘了换荧幕中那张清秀的脸在愚人节那天跟爱他的影迷们开了个玩笑,他在追寻着一辈子,对爱,对美,所以容不得有半分的遗失,所以他从高空坠张国荣离世那天,她跟所有的粉丝一样哭得稀里哗啦的,在那段纯真的青葱岁月里,仿佛张国荣的离去已然成了半壁江山塌陷的凭

那个时候她听着张国荣的歌对他说,北深,我们也要一辈子,差一年、一个月哪怕是一个时辰也不曾经,她背叛了自己的誓言,如今,纵使她想要寻回承诺,也是锦书难托

电视机前的顾思已经看得眼圈通红,见顾初回来了便调整了情绪,接过了她手里的包,自顾自地倒了苦“姨妈刚刚来过,劈头盖脸地把我骂了一通,也不知道她在哪儿知道我被警方调查的事儿,审我跟审犯人似的,比那个小警察态度还恶她怎么这样啊,再怎么说咱们都是亲戚,她怎么就不相信我了?气死我了!”

顾初换了鞋,低低地说,“她也是担”

玄关的灯比较暗,顾思听出她语气的不对劲,仔细打量才发现顾初的脸色惨白,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顾初也不多说什么,进了屋换了家居服后就把自己关进画室里

半小时后,顾思敲了画室的门,端了杯牛奶进画室没开灯,浅凉的月光铺满了原木地板,整个房间都泛了白,倒也不显得坐在画板前的顾初有多么苍白顾思借着月光环顾了下四周,发惊,原本陈在墙角的那些画一张张都暴在空气中,横七竖八地躺在地板这些画中都只有一个男子,年轻俊朗,五官英帅,或含笑或蹙眉,或沉思或挑眉,真实极

顾思的目光从地板延到顾初面前的画板上,是同样的男子,倚着树,手指转着一个篮这个男人……

“姐,他是?”她迟疑,迈过一张张画像到了顾初身旁,“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好像是……哦,想起来了,他不就是那个姓陆的法医吗?”又拾起身旁的一张画仔细打量,“又有点不像,画里的人更年姐,他——”

手里的画被顾初拿走,她的嗓音微弱无力,“思思,牛奶端走吧我不喝,让我安静一会”

“姐?”顾思心里惶惶的,凑近她,“你没事儿吧?今天怎么了?”

顾初摇头,示意她离

顾思虽说担心,但见她态度坚决只好怏怏离开画

走廊的光一点点收小,最后彻底被房门遮画室又陷入安静,顾初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似的,一直绵延到了嗓子她轻轻抚摸着这些画,然后,默默地将一张张的画像卷好,彻底,锁在了常年不见阳光的画柜里,像是一段旧事,终究被尘封,不再打

然后,她哭

眼泪一滴滴地滑落眼眶,滴在了手指上,疼在了心头

她的哭,无声无息,如同静待绽放的花却被夜风剥夺了生命力,没有任何的反抗力那个人走了,她的心,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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