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轩辕琰真的怕了,死命地挣扎着,求救地看向太后,“皇祖母救救我!谢锦会杀了我的,他一定会杀了我——”

“琰公子放心,御书房行刺一案事关重大,我无权动”谢锦淡淡一笑,看似温柔地宽慰着他,实则说出口的每个字都让轩辕琰胆寒,“眼下你只需去刑部待着,等女皇陛下和摄政王回来再处置此”

说着,朝太后行了个告退礼仪,便抬手示意禁军把两人押

太后眼睁睁看着轩辕琰被带走,脸色极为难看,却无能为

别说现在的她,就算放在以前也是后宫不得干政,况且太上皇都没打算插手,她就算想保下轩辕琰,以谢家嫡子也不可能答

太后闭了闭

这种还帝王没驾崩就退位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皇权更迭,老皇帝成了个彻底的闲人,再也无权过问朝中事务,连自己的孙子都救不

她真想问问他,做了几十年皇帝他得到了什么?

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曾经最喜欢的孙子被大权在握的摄政王处死?

谢锦带来的禁军很快撤

太后孤零零站在夜风中,盯着还未关闭的永安宫宫门,心神俱疲,周遭站着的宫人们低着头,恭敬沉默得像是石

太后转头看了看永安宫正殿,静默片刻,抬脚往正殿走

宫人随侍左

太上皇独自斜倚在殿内宽大的锦榻上,微微阖目,看起来疲乏无力,眉眼间一片憔悴苍白之

身边的老总管跪在地上给他捏腿,殿内静得落针可

太后走在她对面的竹榻上坐了下来,声音淡淡:“皇上就不想问问,琰儿怎么会出现在臣妾的宫里头?”

皇上这个称呼已成了习惯,他们夫妻几十年,她这么叫也叫了几十年,很难改口

太上皇像是睡着了似的,许久没有反

太后也不着急,就这么坐着等,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他那张苍老到已叠满皱纹的脸

“有什么可问的?”太上皇声音沉沉,带着几分失望,几分厌烦,“我已经给过他机会”

太后攥紧了帕子,淡道:“皇上对接回南曦登基这件事,有没有生出过后悔之心?”

“后悔?”太上皇缓缓睁开眼,在老总管的轻扶下坐起身子,“为什么要后悔?”

“魏王,你的亲儿子,琰儿,你的亲孙子,即将在不久的将来被摄政王一一除”太后冷冷咬牙,“皇上对此,难道真能做到无动于衷?”

宫人奉上茶盏,躬身退站一

“所以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太上皇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轻啜一口,一举一动都透着疲态,“无条件地庇护他们,不管他们做了多大逆不道的事情?”

太后脸色一

“做了几十年皇帝,我从未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值得歌颂的事”太上皇自嘲,“毕竟皇帝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为天下,为苍生,为皇族……一个英明君主本该做的事情,我自认为都做到了,问心无愧,但这些并不值得歌颂,因为这是皇帝本该做”

太后神色怔忡,不解地看着

“可唯独接受大祭司的提议,从大周接回南曦这件事,我自认为是我做得最正确最圣明的一个决”

太后震惊:“皇上?”

“若真要琰儿做了皇帝,东陵维持了几百年的和平与繁华只怕都要毁在他的手里,昏庸无能的家主可以让家族没落,一国之君的昏庸残暴则足以摧毁一个国家,让天下苍生陷入灭顶之”太上皇抬手揉了揉眉心,“皇族子孙那么多,当初我怎么就选了琰儿做储君?”

太后攥紧了手,一句话说不出

太上皇看了她一眼:“韦嬷嬷跟琰儿一起去御书房的事情,你事先知情?”

太后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如果臣妾早知道他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就不会让皇上留他在宫里住还有韦嬷嬷……”

顿了片刻,她敛眸苦笑:“琰儿从小就跟她亲,从南曦和容毓回东陵的第一天开始,韦嬷嬷就没死心,一直不甘心让旁人夺了属于琰儿的位置——”

“所以她就撺掇着琰儿去偷玉玺,还刺伤了掌印太监?”

太后脸色一

“还有,什么叫属于琰儿的位置?”太上皇冷道,“东陵江山有能者居之,她以为帝位是属于轩辕琰的私有物?”

太后轻轻抿了下唇角,没说

“你事先虽不知情,事后却还是庇护了”太上皇语气淡淡,“可惜再多的庇护也挡不住琰儿自己上赶着找”

太后指尖一颤,无力感骤然席卷而来,让她身心俱

殿内片刻沉

这对在宫廷里历经几十年风霜的帝后二人,执掌权力数十载,风风雨雨走过那么多年,经历过争储登基前的明争暗斗,尔虞我诈,体验过后宫里的阴谋诡计,虚情假

坐在高位上时时刻刻不敢放松,维持着最尊贵华丽的仪表,扬着高傲的头颅,让所有人都匍匐在脚

可如今卸下一身荣华,才发现他们也只是个凡人,再多的权力在手,也无法保护自己最在乎的儿孙后

这何尝不是一种悲哀?

“韦嬷嬷耳房里的密道入口,看看能不能找个人处理一下,封住出入”太上皇重新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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