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开口哩,真是饭菜好吃媒人难做啊。”

“咋的啦?快说呀,都要急死我了。”

王二婶鼓了鼓勇气说:“强子的对象吹了。”

“啊!为啥?”宋秀琴一惊。

“嫌强子在农村。”

“农村咋啦!是姑娘提出来的吗?”

王二婶又叹了一口气接着说:“昨天晚上自贵媳妇告诉我这事儿我不相信,今吃了早饭我就赶紧到东王庄去了一趟想问个明白,姑娘她娘说‘民强到城里上班,这婚事儿还可以考虑,在农村当农民就坚决吹,谁都知道娶媳妇娶低三分,嫁女儿攀高三分,我闺女是国家职工,李民强是个种地的农民,我不能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里推’。你看这说的是啥话呀?我问她这是姑娘的意思吗?她说女儿的婚事她做主。要我不要再提了,磨破嘴皮也没用。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说啥了,这不,回来还没进我家的门儿就到你们家来了。”

宋秀琴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呆了,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王二婶的嗓子眼儿里像是堵满了啥,一时也无话再说。当初她认为女方有文化,长得也挺俊俏。民强也是个英俊有本事的好青年,又是军官,郎才女貌是可心的一对。还对百旺两口子说,女方父母都是有脸面的人,老两口都很满意,还向百旺打包票说,这婚事一定要办成。没想到……唉,自个打了自个的脸,太丢面子了,更对不住民强这孩子。她恨不得马上脱身,好像这里有把火在烧她的屁股似的。她望着秀琴那不知所措的样子劝解说:“你也甭着急上火,民强这样精明能干,长相又好,还愁找不到好媳妇?”说完,转身迈出了屋门,不好意思地走了。

宋秀琴依着门框发呆地站着,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也像怀里揣着一窝小耗子白爪挠心。这事情不仅对民强是一个打击,对她这当娘的也是一个打击,这件事儿的发生将会引起啥后果哩?她不敢往下想了,赶忙跑出门找百旺商量想办法。

宋秀琴把百旺叫到家里,把王二婶的话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更急坏了李百旺。急的他又是跺脚又是拍大腿,在屋子里直打转儿。

“我这眼光咋样?民强还不信,鸟占高枝女攀高门,人家哪个有工作的城里姑娘愿意嫁给个庄稼汉?我叫他早点从部队回来结婚,他说要响应政府晚婚的号召不同意,你也依着他,现在落到了这副天地。晚婚,晚婚,晚到啥时候,都二十八岁的人了还咋晚!唉,也怪我糊涂,不该啥事儿都依着他。”

宋秀琴急的眼泪泡着眼圈说:“你光发脾气有啥用?得想个法子呀!”

“婚姻法上写着哩,婚姻自由!人家女家不愿意我有啥办法?”

李百旺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抽闷烟。这时在地头上萧自贵对他说的话又在他耳边响起:

“百旺,你们家可捞着啦。”

“咋的?”

“我亲戚家那姑娘端的是‘铁饭碗’,长得又俊,她爹还在县里当局长,民强娶了她可是攀上高枝儿了,你们家真有福气啊!”

李百旺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我不爱听你这话。啥攀高枝儿?我们民强也不是一般人,是在部队立了大功的军官!”

萧自贵呵呵一笑说:“对,对!是英雄配佳人,行了吧?”

李百旺反复地思索着:人活着谁不想把日子过好点儿?猫狗不同槽,穷富不攀亲。人家姑娘在城里上班,是国家正式职工,爹又是局长,这样的人家咋能看得起种地的庄稼人哩?人家不愿意也是人之常情。事情既然出了,该咋办哩?他苦苦地想着,旱烟抽了一锅又一锅,他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等民强从工地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再商量一下,最好还是让他到城里托人找个工作。到那时姑娘愿意更好,就是不愿意也无关紧要,民强在城里每月挣几千还愁找不到媳妇?他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

宋秀琴尽量使乱杂的脑子清醒一些,力求从一团乱麻中捋出一点儿头绪。她的脑海里上下翻滚着:是女方爹娘不愿意了还是姑娘本人没有这个意思?要是姑娘不变心,只是爹娘不愿意就没啥大问题,姑娘不变心谁也挡不住,现在又不兴婚姻包办。我这当娘的要想尽一切办法使他们和好起来,都谈了一年多了,两人哪能没有感情?她想找王二婶再去东王庄说说去,可又觉得不好意思。她从屋里走出来,她要找杨树林老汉商量,要他替自己给王二婶说说,他是长辈王二婶不好意思驳他的面子。

宋秀琴哪里知道,赵梅芳也已经变了心。

自从收到李民强写给她准备转业的信后,就把情况告诉了爸妈,爸妈也感到吃惊,不是说在部队干的不错嘛,怎么才走了几年就转业了,他们很不理解。更不理解的还是赵梅芳,她指望着民强在部队里能当上团长师长,回来后也像她小姨夫那样受人敬着,赞扬着,自己脸上也光彩!可是没想到……唉,自己的愿望落空了。接了李民强的电话后,她更是心灰意冷。转业就转业,转业在县城安排个工作也凑活,谁让自己命苦哩!没想到他却要在农村当泥腿子,她很难理解。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一个国家职工怎么能嫁给一个农民?这不太掉价太丢份了吗?城里人嫁给一个农民别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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