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未愈,又被挂在了脖子上,可神情却是非常的安逸,刘胖子在前拉着缰绳,而他则悠闲的闭着眼,嘴里哼着小曲。

“云里云盖雨朦胧,江水江湖烟……”

听到自幼伴随着自己的仆从,公子哥用脚轻轻装模作样的踢了他一下。

“你这刘胖子,让你去了几斤肥肉你还不开心了,快入夏了,这身膘留着也嫌不喘的慌?”

刘胖子不敢恼怒,也不回嘴,换作平时他还是会偶尔顶两句,可现在渐入清明,阳光不冷不热,汗水紧贴衣衫,着实难受的紧。

到了山脚,刘怀毅下马拎着两壶酒,挑了一条小道,独自一人娴熟的上了山。

刘胖子这才如得大赦,找了棵树躺下,从身后掏出一个牛油纸包,里面放着昨夜偷偷省下的包子与牛肉,微闭着眼,开心的吃了起来。

半个月前,游手好闲的刘怀毅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青悲山有野狐出没,他二话没说,本着纨绔兴致带着出生入死的刘胖子进入了青悲山,不曾想野狐没找到,却看到了一座清幽雅致的竹楼,山间泉水潺潺,门口水轮车缓缓转动,一旁竹亭中坐着一人,她身穿红色长裙,青丝如瀑,从侧脸眉目中看得见解不开的哀愁,手中拿着一捧鱼饲料,缓缓丢入身前的池塘。

“这……这是……这是狐仙?”

刘怀毅暗自感叹,而身后的刘胖子还没见如何情形,便听到自家公子的言语,顿时吓得面色铁青,大喊着“鬼啊!”便往山下跑去。

刘怀毅心想,定要把刘胖子剐去两斤肉方能解气之时,庭院中女子微微转头,公子哥看去一下子呆住了。

“梦中仙子如国色,只在身前方自留。”

眼前的不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佳人吗?

“什么人!”

果不其然,在公子哥尚在惊艳中时,一股强力的掌风将他整个人倒刮了出去,重重砸在身后的树干上。

此后无论怎样,刘怀毅都会带着两壶酒往青悲山而去,同样的,每日都会带着不同样的伤回到刺史府,府中郎中从最初的惊骇,如今已经能够平常对待。望着府中下人仆役那令人惋惜的熟练操作,刘刺史发妻,刘怀毅生母,那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哭的是梨花带雨。

“颜姑娘,小生给你带酒来了。”

刘怀毅一手提着两壶酒,一手挂在脖子上,笑着向竹屋旁的亭子走去,与他料想的一样,那名女子依旧坐在那里,青丝如瀑,一袭红衣,抬头望着山的那头。

公子哥愣了一愣,他放慢脚步,没敢火急火燎的跑上前,慢慢悠悠,试探着往亭子走去。

五丈,三丈,一丈。

令他意外的是,这次没有像先前那般被强风裹挟倒飞出去,或是被石子击中瘫倒在地,面前的红衣好似老僧入定,没有察觉他靠近一般。

“今天允许你陪我喝一杯。”

女子没有看向他,只是红唇轻启,而这声音在他的耳中已是天籁,后者缓步来到亭内,与她对坐,看着她的侧颜,公子哥心中暗想。

“要是能再靠近她一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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