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啊!知不知道这里是玉人酒坊,知不知道这里是琣姨的地盘,酿酒娘琣姨与大掌柜什么关系你不知道?他就算把我绑起来送到刺史府,我爹只会留他晚上一起吃个晚饭,等吃饱了再打我一顿。”

刘胖子脑袋,吃疼不已,嘴里还带着愧疚与委屈揉着脑袋说道:

“这酒坊不是还没开门吗?少爷您只要不被琣姨看见不就好了。”

刘怀毅灵机一动,摸了摸他的头,后者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好主意,走!”

刘怀毅“啪”一声收起折扇,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最前面的那个位置,刘胖子拍了拍那人说道:

“诶诶诶,我们少爷要买酒,识相的滚后面去。”

听闻这话,那人作势便准备给面前的矮小胖子一拳,可往后一看,那年轻人正是渝州刺史之子刘怀毅,纵然多有不满也顿时泄了气,只能不情不愿的站在了他们身后。

刘怀毅见后面排队的人多有义愤填膺,可终究不敢明说,于是抬了抬下巴,刘胖子会意,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送到那人手上。

“我们少爷赏你的,五两!足够买一坛送君行了,走吧走吧,别挡着后面的人。”

那人接过银两,三步一回头的从队伍中走出。

不多时,酒坊伙计打开大门,酿酒娘从内走出,她身穿青白色麻布长衣,满头青丝用一根青白色布条缠绕,挽在脑后,淡雅的妆容显得尤为干练,丰腴有致的身材如出水芙蓉一般,一颦一笑尽显少妇犹存的风韵。

门外,一众酒客在看到酿酒娘的那一刻便已经陶醉了一半。

“即使看了这么多年,可依旧觉得酿酒娘才是人间尤物,极品呐。”

“就是就是!女人到了这熟透了时候才是最甜的时候。”

其中不乏有猥琐之人甚至流下了口水。

也有人啧啧感叹道:

“啧啧啧,这才是女人最为丰腴美艳的年纪啊。”

最前端的公子哥刘怀毅“啪”的一声,一收手中长扇,对着身后怒喝道:

“来来来,有种的大声说出来,客栈就在旁边,大声点,让大掌柜的也能听到!偷偷摸摸的有什么意思啊!”

众人听闻,皆安静了下来,靠近的知道那说话的公子哥是谁,看不见的是因为确实是忌惮客栈里那位大掌柜。

整个渝州城谁不知道,大掌柜魏献与玉人酒坊陈琣玉的关系,即便两人都没有说清,可是早已把他们看做是一对儿了。

见后方安静了下来,公子哥刘怀毅笑着对台阶上的陈琣玉说道:

“琣姨,开封吧,侄儿都等了一夜了。”

陈琣玉轻笑一声,这几个孩子都是她看着长大的,谁是什么性格她一清二楚,眼前的公子哥能等一个晚上?她是怎么也不信的。

陈琣玉也不卖关子,点头示意一旁的伙计可以开泥封了。

“各位,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玉人酒坊承蒙江湖客栈大掌柜照扶,十年前送来一坛广酿明楼,经过我陈琣玉后三年的对比以及针对口感方面的略微改进,前后共计五十八次,终于在今日能够推出我们渝州特有的广酿明楼,一品七年陈酿!”

说完,台阶下,排队的酒客哗然,第一次开泥封推出的便是七年陈酿,这是从未有过的,这说明,这次的就是七年前便已经酿好的。

随着泥封在伙计凿子下缓慢脱落,众人议论声也逐渐减少,无数双眼睛死死盯着酒坛口泥封,有人咽了咽口水。

“啵”的一声,坛口的塞布被拿走,靠近的几人甚至可以看到坛口涌起一股青烟,那是酒精气体沉积多年才有的情况,好酒之人管这叫酒气,顾名思义,便是酒呼吸的第一口空气。

随后,酒香四溢,整个主城街道都洋溢这酒香,贩夫走卒闻到此香,个个停在了脚步,放下了肩膀上的货架,跟着这股酒香,闭着眼,缓慢的踱步。临近的猫狗都被这股酒香熏的迷离,在地上打起了滚。

而伴随着广酿明楼同时而来的便是周家独女的一首诗《琥珀光》,诗曰:

“玉人美酒酿明楼,满巷盛来琥珀光。

举杯邀月三千客,独醉人间一坛香。”

一时间,酒客如蜂涌入,再也挡不住此酒的诱惑,此前被刘怀毅用五两银子打发走的那人又跑了回来,把手中的银子丢给了刘胖子。

“还你,银子我不要了,你把位置让给我!”

刘胖子看着手中的银子有些茫然的挠了挠头,而一旁的公子哥刘怀毅此刻正在维持着现场的秩序。

“不要推搡,好好排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都……你干什么?我爹是刺史!谁踩我脚了!我爹是刺史!谁在拉本公子后领?我爹是刺史……”

在众人互相推搡的时候,在他们一旁,一位女子从旁径直往玉人酒坊走来,她手中拿着一个酒葫芦,身穿红色长裙,身材玲珑有致,眼神冷冽,高马尾,不苟言笑,浓妆在她的脸上仿佛只是陪衬,无论何溢美之词用在她的身上都不过分。

“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哥刘怀毅浑然不知被人拉扯着,他的目光中只有那一袭红衣以及伴随步伐摇曳的高马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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