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由纳罕,纷纷转动着脑袋在人群中搜寻着任自飞,但碍于仙子在场,不敢大声喧哗。

任自飞也吃了一惊,他很清楚,自己这个所谓的盟主,在其位,不谋其职,实无多少分量,天下人甚至早已忘记了他的存在,怎会引起仙子的注意?

正在愣神间,身旁的任士法提醒他道:“自飞,仙子叫你呢?”

黎原生也扯了扯他的衣袖,下巴向高台上努了努。

任自飞回过神来,却不知如何应答。

这时青衣仙子又问道:“任自飞可来了吗?”

玉烟真人、纪无声、易锦绣转回头来,玉烟真人给任自飞使眼色,示意他不可失礼。

任自飞哦哦两声,朝台上施礼道:“凡人任自飞参见仙子!”

青衣仙子定定地看了任自飞片刻,道:“你上来吧!”

任自飞不敢怠慢,又施一礼,亦步亦趋地走上台去。

围观众人不禁疑惑,仙子叫他干什么?

任自飞走上高台,站在仙子面前,垂首再施一礼。

青衣仙子轻咳一声,道:“你可愿意随我等上天位列仙班吗?”

任自飞又吃了一惊,虽然上天成仙是他从小的梦想,可从没想到会有实现的一天,更不会想到,实现得这么轻松,这么莫名其妙,一时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台下众人听得此言,皆瞠目结舌,相互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青衣仙子面有不悦之色,提高声音再问:“任自飞,愿不愿意,请给个痛快话,本仙可没那么多的时间等你。”

任自飞一时恍惚,讷讷地道:“我愿意。”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青衣仙子和另外六位仙子交换了一下眼神,道:“咱们走吧!”

说完当先腾空而去。

旁边的两位,绿衣仙子和蓝衣仙子,一面一个,抓住任自飞的衣袖,也腾空而起。

任自飞茫然失措,只得由着两位仙子带到空中,向通天岛飞去。

回头望了一眼岸边,看到任士法冲他挥手,叫道:“爷爷保重!”

七位仙子,加上任自飞,八个人很快飞到通天岛上,隐入七道光柱中,消失不见了。

通天岛开始缓缓移动,向海天相接的地方,起初缓,渐而快,很快消失在东方的霞光雾烟之中了,海面上复归一片平静。

岸上的人仍站在那里呆呆地出神,等了六十年,谁也没料到等到如此结果。

天地诏呢?

名单呢?

不是还要和社仙驿的村长顾一方交代几句吗?

怎么一切都取消了,随便带走一个人就走了呢?

而带走的这个人,完没资格登上通天岛,仅凭他是七派的盟主吗?

众人都望向玉烟真人,玉烟真人也是十分不解,茫然地回望着众人。

鳄鱼塘的塘主罗翼喃喃地道:“这是怎么回事?玉烟真人,你们喜鹊山和通天岛到底有什么联系?就算我罗翼本领低微,入不了仙人的法眼,可你玉烟真人那是公认的天下第一呀!”

玉烟真人道:“我亦不知其中关节,实是匪夷所思。”

罗翼道:“他任自飞有什么本事被仙子高看?我记得今年的比武大会上,他连不会飞的哀仁寺弟子都打不过。”

众人附和:“是啊,是啊!”

一时群情激愤,不住地骂骂咧咧,可通天岛已远去,众人即使有再多的不甘,也无可奈何。

众人议论了一阵,望着平静的海面,期盼着通天岛去而复返,然而不过是个幻想罢了。

罗翼骂道:“他妈的,这年头,连神仙都不地道!好不容易此次有望登岛,却连个屁也没闻着!再等六十年,老子还不知能不能活到那日。”

失望之下,他有些口不择言,连粗话都出口了。

埋怨一通,带着本派的人离开了海岸。

慢慢地,各派的人也都走了。

岸边只剩下一个人,那是个窈窕的黑衣女子,带着一顶黑斗笠,斗笠四周垂下一层薄薄的黑纱,遮住脸面。

这时她见众人走远,便将斗笠摘了下来,却是颜墨。

她痴痴地望着海面,细语呢喃了一句:“他不会再回来了。”

那日和任自飞等人,带着邱识一家十九口,从怪木山回到喜鹊山附近时,她忽然借口有私事要办,独自离开,确是为了逃婚。

原本她以为,自己一生,只为报仇雪恨,嫁给谁无所谓,可是监近喜鹊山时,却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嫁给那个比自己爷爷年岁都大的老头儿,哪怕孤独终老。

玉烟真人说,等到寻到邱留后人回来,便给她和易锦绣择日完婚,所以她知道,这次回去等着她的,不是庆功宴,而是痛苦的开始。

所以她临时决定,要暂时消失一段时间。

等到年底,易锦绣等人登上通天岛后再现身,那时便没人娶她了。

可结果却是,任自飞被仙子接上了通天岛,这是她始料不及的。

她在海边站了许久,太阳已升到高空,明晃晃地直刺她的眼睛,她又将斗笠戴在头上,转身向远处走去。

此刻,她不知何去何从。

回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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