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微微带了些疑惑,转头望一边身形瘦削的男子,低声嘀咕,“不是说是个俊秀小厮?怎的是个丫鬟?”

那瘦削男子也带了些不知所措,“应是没错啊?怎的回事?”

赶牛车的老汉哪里见过此等阵仗,直接抖抖索索朝着对面拱了拱手,勉强镇定道,“敢问几位大爷,可是有事指教?”

“指教算不上。”为首的络腮胡朝向时锦,“你可是靖安侯府的下人?”

时锦心下咯噔,当下便目光澄澈望过去,“奴家是盛国公府益昌郡主身边的浣纱,特特为益昌郡主出来采买,尔等何人?”

她说这话时,下巴微扬,面色带着些高门大户特有的倨傲,只一双手掐于袖中,指甲陷于掌心,强忍着不教自己露出怯意。

“许是错了?”那瘦子摸了摸头脑,百思不得其解。

时锦蹙了眉,声音也跟着扬了扬,倒是不见惧色,字字缓慢如珠落玉盘,“怎的?难不成盛国公府与你们有纠葛?还是说,想与我一起,到郡主面前分辩分辩?”

她这话掷地有声,倒让对面的人游移不定起来。

时锦却不管他们,只冷笑着对那老汉道,“且赶着回府,我倒要瞧瞧,哪个这般不长眼,竟连郡主的婢女也敢拦上一拦。”

她说完,竟是稳稳坐定,不去瞧对面几位。

那老汉眼见着对面几人俱都面露犹疑,当机立断赶了车,继续往前行。

牛车几欲与对面的莽汉擦身而过,时锦斜睨了这些人一眼,兀自冷笑一声,便垂眸专心理着衣衫裙角。

然则心中密集如擂鼓,一颗心悬于喉间,竟是隐隐有汗湿掌心,后背亦潮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