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傅言的手几抓乱抓之下,抓到了一截树根,身体终于是稳住了。

她忍着小腿上的疼痛,试探摸索,保证脚踩踏实,才慢慢往下移动。

踩到地面的瞬间,傅言心头一松,再看小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小腿上被划拉了一条约莫二寸的口子,鲜血汩汩,染红了整个脚背,现在血还在继续往外涌。

傅言割下一长条衣布,将伤口牢牢缠住,一定程度上阻止了血流,可还是有血渗出来。

这个时候,需要止血草,傅言这个念头才升起,脑子里那个东西立刻给出了指示。

往前五十步一味中药材,止血效果一般,不过是最近的,往东一里半,有止血效果奇好的,不过傅言这样的情况,根本走不得多远。

她艰难地拖着步子,找到了五十步以外的那株药草,用石头砸醉了,敷在伤口上,又割了一条衣布来止血,这下子总算是大体止住了。

日头越来越毒辣,她得尽快回到屋子,不然伤口容易发炎。

可是走了几步脚一崴,不由得坐下来,她实在是痛得没有力气了,只有等缓过来,才能继续回去。

“在这里做什么?”冷不防身边一个声音响起,傅言一看,慕定安正立在一旁,睥睨着她,烈日炎炎,他小麦色的俊美脸膛上,挂着些许汗珠。

“你不是去镇子上打铁了吗?”傅言疑惑。

慕定安先是去了河边一趟,把鱼篓子换了个位置,又折回来往镇子上去,没想到却看到这一幕。

他没有回答,目光落在傅言受伤的那条小腿上,面无表情。

“还不是为了挖点吃的。”傅言无奈道:“生活不易啊。”

“就为了这几根草?”

男人看一眼背篓里。

“什么草啊,等晚上吃饭你就知道了,这玩意儿可是稀罕物。”

傅言闭上眼睛,靠着树干闭目养神,她也不指望这个男人帮她,休息一会儿再走。

慕定安当真并没有出手援助的意思,抬脚就走。

果然啊,同处于一个屋檐之下,同在一桌吃饭的人,也可以这样不顾对方的困境,抛下就走。

傅言心想。

男人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来到傅言的身边。

傅言往后缩了一下:“你,你可不要像上次那样拎我啊,我又不是小动物。”

都走不动了,还要求这要求那的,男人几不可闻地哼了一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仿佛一座铁山,即便蹲着,依旧巍峨。

傅言也不客气,爬了上去,搭伙过日子而已,当然要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

慕定安背着她往家的方向走,每一步都十分轻稳,傅言攀着他的肩头,感到身下一股力量在脉动,心想这副身躯真是韧实啊。

在这种地方生存,必须要有一副好身体,借一借慕定安的屋檐,虽然日子好过不到哪里去,但也不会饿死。

几小里的距离,很快就到了,傅言下背的时候,又是一个踩不稳,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哎哟,抱着受伤那边小腿,龇牙咧嘴,冷汗直冒。

男人看都没有看了一眼,走出院子,去镇上。

傅言:“——”

唉,当真是一个屋檐下的仇人啊。

她只好自己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去洗这些野葱,小半斤野葱还是有点多,可以分成三顿吃。

好在伤的不是手,做饭还是没有问题,只是动作慢一点。

慕定安回来的时候,就闻到整个院子里都飘着浓郁的葱香味,比一般的葱还要香,进入厨房,看到傅言把一盘野葱炒木薯铲起来,那些野葱被切成长条,抄在木薯段里。

傅言又打了一瓢油汤,用来煮白菜。

慕定安想到今天,傅言为了这些野草一样的东西,划伤了小腿,这完不像以前那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他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洗干净手,傅言打开慕定安带回来的纸袋,里面是一瓶金疮药,一张人皮面具。

“谢谢了啊。”傅言心想慕定安也没有那么恨她嘛,还知道给她治伤。

慕定安微微侧首:“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心,只是你瘸了不好做事。”

噗,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她就说,慕定安怎么会对她发善心,真是太阳打西边来了。

下盐的时候傅言差点忍不住多下两勺,这样慕定安吃饭后就要不断喝水,然后晚上起几次夜——

不过傅言还是没有这样做,她自己都寄人篱下,要是被慕定安知道她有半点不轨的心思,只怕要把她扔出这个院子。

“去镇子上要是方便的话,买点猪肉回来,隔两三天一次就可以。”

傅言说,总不能光盼着早上打鱼,换换口味也好,而且打鱼有时候也没什么收获。

慕定安坐在院子里面,一言不发地削着木棍子,他把棍子的顶端削尖,看来要用去插鱼,慕定安是个会武功的,身手敏捷,用这种方法,再结合鱼篓子,可以最大限度地保证捕到大鱼和虾子。

等到汤菜好了,傅言揭开饭锅,饭上放在一个盘子,盘子里面铺着切成薄片的五花肉,这种熏制出来的肉,用来蒸也是一种美味。

一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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