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所的破局,其实他自己也是极其需要的。

一次看似奇葩的“被离职”,倒让他的生活走出了新路子——年过三十的他,在人生的关键时刻,离开了光怪陆离的上海,选择了新一线城市的知名民族企业。

他决心扎下根来,既为建立一番功业,又为将生活的泡影落为美好的现实。

好友的生活剧变,让他唏嘘,同时也让他不由得重新审视起自己的生活来。

坦白,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生活是幸福的。

曾经他和冯楠都认为将家业安置在这所长三角的边缘城,躲开了迎面直击的压力,是明智之举。

这几年下来,再回过头一看:实际上,他们的轻松是靠支取情感银行的库存、消耗长辈的晚年、漠视孩子的需求换来的。

短视的结局便是矛盾的层出不穷与将就后的极度不爽。

李峰不能怪冯楠,他作为一个男人,必须对如今的局面承担最大程度的责任。

当然,在陈志远与朱睿离婚前,他也没有想得这般大度,心里多多少少对冯楠还是有埋怨。因为冯楠的消极刺激到的是他的自尊,他想,冯楠到底对他没信心。

但好哥们的失婚哭闹,突然让他明白了:这是一种同属于没有长大的独生一代的伤痕,他们从被安排,根本没有安排自己生活的能力。

而李峰却把自尊看得过重,差点放掉了引领冯楠成长的机会。他看着失魂落魄的陈志远,便想起了自己的婚姻,想起了他那个单纯的傻老婆。

他想到第一次带冯楠回老家,冯楠被家里那一尺厚的土墙吓呆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当初,要不是人家优柔寡断,哪儿还轮得着你抱得美人归?早甩你甩到西伯利亚去了。现在倒怪起别缺断不断起来,没理啊!”

李峰悄悄儿的对自己。

如此想着,他便越发笃定了一颗勇往直前,破局重生的心,坚定不移。

世间事,往往就是如此,当你笃定要做的时候,连老都会帮忙。

李峰最担心的孩子上学的问题,竟然是最容易被解决的问题。

他结束了在杭州的学习期后,便调去了宁波。HRBP唐欢欢第一个接待了他,她是个爽朗的女人,喜欢开怀大笑,看上去跟李峰是同龄人。

她领着李峰见了相关领导后,便领着他在园区里参观。

这座园区非常大,肯德基和星巴克都开到了园区里。但最让李峰惊喜的是,一座刷着红、黄、蓝三色的三层楼,高高的铁栅栏围出一个大大的院子,里面依稀可见滑滑梯,秋和健身设施,楼房的外立面上写着几个字:

“阳光蓓蕾——华龙职工幼儿园”

李峰顿住脚步,指向那一片楼区问道:“咱们这儿还有幼儿园呢?”

“对啊,李工您不知道啊?”唐欢欢道:“我们这儿是非常重视员工体验的。公司在解决员工个人问题上的投入一直是很慷慨的。这所幼儿园符合条件的研发院职工子女都可以就读。我儿子以前也在这儿上,现在他上学一年级了。”

“那是要什么条件呢?”李峰赶紧追问道。

“招收不满的情况下,条件也不苛刻,我们当时准备了资料报名就上了。但现在我们这个园区也建了好几年了,每年报名的孩子不少,会做一些评估。主要是职级或者工作年限什么的。”唐欢欢扭身问道:“怎么?李工有需求?”

“是啊,我儿子今年刚上班,我也准备让他们娘俩都过来,正在考虑这上学怎么衔接的问题呢。”李峰抓紧机会,讨教道:“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个申请的流程?”

唐欢欢一听李峰这么,立刻回道:“那我去跟员工体验那边的人咨询一下,再告诉您。不知道,您妻子是做什么的?也是搞技术的么?”

现如今,大型制造型企业通常会把生产基地或研发中心迁移到相对偏远的开发区,这样一来,成本是降下来了,但对吸纳高端技术型人才来却是无形中的一道障碍。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受常年异地的煎熬,或者漫长通勤距离带来的疲累,李峰自己便是个忍不住的。

不过为了高收入,有的时候能忍也就忍了,毕竟整个长三角都还算在一个网络里。

无形中,这也会生出一些不稳定性因素来——打工者为了钱而来,自然也很容易为了钱而走。

李峰知道唐欢欢问这句话的意思,假若一家子都能在一处工作,甚至于举家迁移,购房落户,那便有了扎根的稳定性,她们是很欢迎的。只要不在直接管理或者关联范畴内,HR们极其欢迎这样的内部推荐。

可冯楠并不是做技术的,她恰恰是身处这个行业中最为过剩的一个亲眷群体——人力资源。要知道当年这些刚刚毕业的汉子们,十个有九个都围绕着人力资源部门的鲜花们乱转,拼着看谁先脱单。

“不是,她不做技术,是做人才发展与培训的。”李峰回道。

“哦……”唐欢欢非常有经验的拉长了声音,转念又一想道:“那也没关系,我也帮您留意着,我们公司也是很重视员工培训的,我们有自己的企业大学。而且您太太要转做招聘的话,我这边马上就可以推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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