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辩解。

譬如和陈羡安成婚后,他和秋禾再无联络这等话。

秋禾与他之间的关系,早就被他斩的一干二净。

只是他自甘***,可怜了秋禾一次,起了杀心……,去往了锡匠的家。此时陈母说的话虽然是假的,但他倒想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娘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羡安忽视了「离婚」这个字眼,她声音变得音哑了些,说话低三下气,不像是高门大宅的小姐,像是一个婢子。

这时,她想让徐行哄骗她一次。

不想再要什么真实了。

富家千金爱上穷小子,多是美好童话的幻想。《十二夜》的戏幕终究会落下。进步者与进步者的一腔血勇耗尽之后,剩下的便是自我的封建。

「她说的是真的……」

徐从不愿旧梦破碎。

他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场景。二超子买下的宅邸中,与兰花谈完心事的秋禾在门庭处,与他紧紧相拥,他们在黑暗中继续互相抚慰。

都是底层的可怜人。一个梦想着少爷垂青,一个梦想着娶一个高门的小姐,出人头地,改掉卑贱的命运。

红灯笼为她披上嫁衣,他将银币的碎钻镶在那一袭红裙上……。

「我和她一直好着。」

徐从坚定了自己的语气。

得知秋禾死讯的他,不敢多想,那一日他和陈羡安并肩路过锡匠铺的时候,是不是被秋禾看到了,因这一点,导致了秋禾的死亡。

「我沦为可怜的封建者了,不想再奴役你的灵魂。你是进步女学生,你的路子,还很宽广,不必跟着我……」

徐从深吸一口气,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

与陈羡安结婚的这几年,他虽高兴于自己娶了一个大户小姐,但随着矛盾愈深,他却发觉,从一开始,二人的相爱,便是错误。

倘若真是进步者,又岂会在乎门第?

门第,是封建的镣铐、枷锁。

入了一个怪圈。

「离婚吧。」

陈羡安抿紧了嘴唇,艰难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既然你我的思想不同,确实应该离婚。」

她又道。

……

……

一切喧嚣都归于了宁静。

当陈家被焚毁的时候,徐从便已知道,他和陈羡安除了离婚这一条可选择的路之外,没有第二条路了。夫妻二人,都有了心结。

离婚的事项,办的很快速。

只不过,在二人入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前一天,孙兴民坐着火车从燕京回到了新野县。当天,孙家鸡飞狗跳了一整晚。隔日,街上便流传出了孙兴民打算娶陈羡安这个二婚的太太做妻子的传闻。

「照最后一次相。」

「今后,就……成了陌路人。」

从民政局走出的二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当离婚证真正拿到手里的时候,不管是徐从,还是陈羡安,都感到了一阵彷徨。

街角,是新开设的照相馆。

领证的新人,有钱的,大多都会选择来此地照一次相。

「先生,太太,你们可真般配……」

照相师让徐从和陈羡安坐在两张太师椅上。接着,他走到老式照相机后面,习惯性的随口夸赞了二人一句。

来他这里照相的,都是新人。

「嘴角露出一点笑容……」

「太太,离先生近一些,手挽在一起。」

照相师透过相机,见二人举止有些澹澹的疏远,于是他开口提醒了几句。

西式开化的风气入内陆还不久,夫妻在人前举止亲昵,是会被人指指点点的。故此,尽管徐从和陈羡安二人身着西服、洋裙,看起来是受了新式教育的精英人群,但他对此并不以为怪。

「笑一笑……」

「小心你妆花了。」

徐从从西装内口袋取出手帕,身子向左倾着,靠近陈羡安,细细的帮她擦拭眼角的余泪。燕京风大,容易眼干流泪,他习惯如此做。

擦了一会,他觉不妥,二人举止有些亲昵了。

但他见陈羡安没有拒绝,便继续如此动作。

「先生,太太,重新坐好……」

「对,手挽在一起。」

照相师等徐从落座后,又开始新一轮的指挥。

旁边的帮手举起补光灯。

卡察!

卡察!

几张照片分别拍好。

「先生,一周后,照片就会洗好。您看,我是派人送到府上,还是……您亲自来取?」

付钱的时候,照相师问道。

亲自来取,自然是不额外收费。但送到府上,便会收取一些额外的跑腿费。这钱也不多,相较此次拍照五六个大洋的花费,跑腿也就多上一角钱。

一般富贵人家,都是选择让他们照相馆送到府上。

因而,问话的同时,照相师便从柜台取出了一本簿册,准备提笔记下徐行和陈羡安二人的府邸,一周后派人去送。

「亲自来取,我……和他……」

不等徐从开口,沉默寡言的陈羡安主动抢先开了口。

徐从见此,点了点头,从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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