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旭有两个儿子,大少爷冯子辰,面容带着久病的清白,想必就是冯旭那个药罐子儿子了,他身体不佳,却身着军服,佩枪,看着有几分冯督军的影子。

二少爷冯子秦看着倒是个雅致人,长的比冯子辰隽秀,留二八文头,带银边银镜,穿一身文人才穿的长褂。

这装扮,在这会倒是少见了。

纤纤玉指夹住茶盏,许糯面带歉意道:“抱歉,我不能饮酒,以茶敬替。”

冯子秦见她端庄大方,半点未有置气模样,便笑着与她饮了一杯。

文殊早知道冯旭不会为了冯洋洋开罪于她。

旁人不知道文士同的境地,都以为他虽身残退位多年,但依旧大权在握,旁人轻易不会开罪。

文殊眼带嘲讽,谁会想到,文士同如今除了那批数量惊人的军火存货,再没什么能令人忌惮了。

她手中的热茶稍微有些凉意,眉眼带着疏离又高贵的笑意,听他们说笑,嘴角恰到好处的勾了一下:“冯督军说的是,我父亲也时常夸赞,先生年少英豪,日后必有作为。”

冯旭的眼睛亮了,略胖的身躯前倾,很感兴趣:“哦?”

文殊见他想听,便一本正经的胡诌:“我父亲和先生也算忘年之交,棋艺国事均可言说,若不是此次冯督军惜才,先生也觉着不能辜负您的赏识,我父亲是有意留先生在身边的。”

冯旭有些意外道:“没想到文将军如此赏识陈燃,那文小姐你觉得如何?”

陈燃站在屏外,看见文殊耳垂的珍珠晃了两下,她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微垂下眸子,脸颊泛着一些红,她说:“先生是我毕生所见,最为优秀的男人。”

直白如此,连冯旭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直指着走进来的陈燃说道:“你小子好运气,好福气。”

陇州几月,陈燃的目色淬炼的越发阴戾,他军装英挺,阔步走来在文殊身边坐下,伸手将她的发丝勾到耳后,目光落在她的眉眼上:“是,我好运气。”

文殊轻轻的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指尖被他陇在手心。

她轻颤了一下,见他望过来,又面色如常的看回去。

双目相望。

他双眸复杂,她眉目清明,出言提醒他:“先生,冯督军邀你喝酒。”

陈燃执杯回敬,面色如常,仿佛刚刚的愣神,只是一个意外。

文殊不饮酒,陈燃便陪着冯旭饮了几杯,走时陈燃替文殊系披风带子,她闻见了酒气,小弧度的皱了皱鼻子。

见她嫌弃,他有意逗她,往她凑近几分,几乎贴着她的脸颊说话:“怎么,不喜欢酒味?”

文殊的腿伤刚愈,还得由人搀扶着慢走,他一下离得太近,近到不仅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更闻见了若有若无的一丝血腥味。

她垂下眼眸,声音带着一丝调皮:“若是旁人,的确是不喜的,但先生你的,嗯…就这么一点点吧。”

她的指尖染着红蔻,艳的晃眼。

他看的却是她的唇。

他的声音带着暗哑和蛊惑:“这么喜欢我啊?”

文殊停下脚步。

冬日天,她的脸颊染上冷风吹出来的红,唇略白,眉眼偶尔掉落一两颗细雪,挂在睫毛上,又落下去。

她回望他,说:“是啊,很喜欢先生,怎么办呢?”

说的是问句,她却似乎没想要一个回答,转了身,一步一步朝前走。

她走的很慢,却未停下。

陈燃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上,突然快步走上前去,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那一段雪路,文殊趴伏在他的肩窝,目光落在雪地里的一串脚樱

脚印如他的人一般,坚定笔直。

她无声笑了一下。

那日雪下的大,压了满满一树。

文殊躺在床上,辗转不能入眠,夜半时分,外头传来一些细微声响,她立马坐起身,朝外头喊:“小桃。”

门被推开。

来的却不是小桃,而是裹挟着寒气和冰雪的陈燃。

文殊冷的一阵瑟缩,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陈燃拿起她的厚披风,将她整个人围在里头,语气不疾不徐:“冯旭的女儿出事了。”

文殊的手一颤。

冯洋洋,还是出事了。

------题外话------

来更新啦~

不能每天更新,单尽量一次发多一点,谢谢等着本书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