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近来总是做梦,梦境杂乱不堪。

每每冷汗淋漓的醒来,却总是想不起来梦到些什么。

这一次,她久违的又做了那个梦。

梦到那把银色的剪刀,被她紧紧攥在手里,她那时用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就割开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血哗啦啦流个不停,流到她身上将她缠住,像是一段绳索一样,要将她活活缠死。

她拿那把剪刀去剪,却始终都挣脱不开,那人死不瞑目的看着她,要将她一起拖到深不见底的黑暗里。

文殊拼命挣扎,挣扎到最后,对方突然往地上倒去,他脖间鲜血直流,早已经断了气。

梦醒之后,文殊安静的看着天花板,面色目然的发了一会呆。

过了一会,她摁了一下铃。

小桃很快进来,轻车熟路的将她移到轮椅上,给她披上薄薄的披肩,推着她去外头。

文殊时常在晚上看月亮。

看月亮,搁在现代是何等中二和玛丽苏,可文殊偏偏就爱上了书里的这一轮圆月。

圆的,远的,冷的,和那个世界一样,却又不大一样。

每当人混沌了,在月下吹一阵风,就什么都明了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快半个月了。

这期间她一直在陈家,她安静的待着,感受凉风习习,倾听晚间鸣虫,鸣虫声里突然插进了一个清朗的声音:“谁?”

文殊转过头,在一片夜色中看见了花坛边上的少年,因为背着光,依稀只能辨出他五官俊秀,身姿纤长。

在她打量他的同时,陈言亦是的惊讶看着这个出现在自己家的陌生人。

她眉眼清丽,月色下显得异常柔和,发丝乌黑,垂顺的落在肩上。

年纪应该很小,此时安安静静的坐在一张轮椅上,指了指他手中的袋子,声音很好听:“你来喂猫吗?”

陈言有些出神:“是,是...我来喂猫。”

文殊闻言就有些尴尬:“额...抱歉,我不知道这些猫是你养的,刚刚喂过她们一回了。”

准确来说喂过不止一回,她最近才发现小花坛里有一窝小猫,以为是没人养的小野猫,于是几乎天天都会过来喂些东西。

陈言闻言抬头,啊了一声,然后了然道:“难...难怪,我最近喂她们都不怎么吃。”

自然是什么都不吃了,她闲来无事...于是每次都喂的饱了些。

文殊觉得唐突,陈言却不觉冒犯,他道:“我不常能回来,谢谢你帮我喂他们。”

文殊拢了一下外套,细长的手指指了一下从草丛里钻出来的几只小猫问他:“你给他们喂的什么?我没猫粮,就给她们喂了一些清煮的鸡蛋和肉干行吗?”

“可以的,但是平时最好还是吃猫粮,肉干我都是给他们一点点当零食。”

“抱歉,那我这几天光给她们吃零食了。”

夜色宁寂,她的声音格外的好听,少年声音有些急:”没事的,他们也很爱吃零食的,平时...平时我也会给他们吃很多零食的。“

若是那几头远滚可爱的猫仔会说话,一定会反驳他:胡说八道。

隐在浓重的夜色中,文殊隐晦又大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年。

陈言,字季鸣。

有着和他哥哥十分相似的容貌,眉,眼,鼻,唇,甚至连身形,都有六七分的相似。

只是两人的气质截然相反,陈燃眼见的嗜血狠毒,陈言却不太像那种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他澄澈单纯,干净的像一股春风。

文殊眉目染上一丝笑意,眨了眨眼,朝他招手,冲他道:“你能过来一下吗。”

少女眉眼弯弯,像是盛满一潭波光粼粼的湖水,指了指自己的腿,笑的略微有些遗憾:“我还不能走路。”

她这一番坚强却略显辛酸的话,让陈言心头一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朝她走去。

文殊见他走来,眉眼笑的更弯:“我能看看你喂的猫粮是什么牌子吗,明天我让郭婶帮我去买。“

说完又指了指他脚边小团子:“总不好让她们天天吃零食吧。”

陈言将猫粮递给她:“不用,你就拿这个喂,要是没有了,我再给你送来。”

说到后半句,不知道怎么的,耳根有些烫。

“好,那你要喂了再找我拿,要是你没来我就帮你喂了。”

陈言点头,又听到文殊问:“那你明天来吗?”

陈言想都没想就点头,斩钉截铁的说:“来。”

后知后觉的想到什么,他补了一句:“不过明天我要晚一点。”

文殊嗯了一声,指了指在她轮椅边钻来钻去的小家伙:“她们有名字了吗?”

陈言点头,蹲下来将一团拢住,轻轻的递到她面前,小猫圆头圆脑,文殊很是喜爱的摸了摸,听见陈言介绍:“它小一点,叫小白。”

文殊点头,陈言又抱起另一只:“它大一点,叫大白。”

看到他抱起一只小花猫,文殊脑子里竟然冒出了小花这个艳俗的名字,结果没想到陈言十分认真道:“它身上花花的,叫小花。”

“噗。”

文殊实在没忍住,笑咪咪的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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