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昀!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沈漫眼看着大批宫人离开太子府,立马生气地甩开萧昀的手,高声质问。

“贺兰姐姐,喝口水吧。”沈漫眼尾泛红,端着一碗水站在床边,语气带着哀求。

靠坐在床边的贺兰容仿佛失了魂魄,双眼空洞无神,听了沈漫的话,好半晌才呆滞的摇摇头。

沈漫把那碗水塞到她手里,握住她的手,继续哀求道,“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贺兰姐姐你要振作起来埃”

沈漫眨眨眼睛,眼睛又干又涩,泛满了红血丝。

从宫里回来,一整夜的时间,贺兰容就这么靠在床边,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像没了灵魂的破布娃娃,一动也不动,给沈漫担心的不行。

连夜把姜淮找来,就守在偏房里,生怕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

“贺兰姐姐。”沈漫带着哭腔继续劝,“二哥是守卫皇宫才……”

沈漫说不出“死”这个字,她语气艰难地继续说道,“为守护这座城而亡,他是个大英雄。”

贺兰容的睫毛终于轻轻颤了一下,有泪珠无声地从眼角滑落,砸进了被褥里。

“可是,正因如此,你才要好好的活下去啊,带着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好好活下去。”

沈漫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道,“你这般模样,想来二哥知道了,也是难以安眠。”

贺兰容一直一来几近绝望的面容终于有了变化,她开口,声音哑的不成样子,“孩子……为了孩子……”

一句话没说完,泪珠又聚满了眼眶,她掩面痛哭,“析无……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丢下我和孩子?”

她哭的难以自拔,沈漫心里也一阵难受,她忍了忍眼角的泪花,柔声劝道,“贺兰姐姐,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你还是要打起精神来,想想如何逃脱掉陪葬的命运。”

沈漫手放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牵起嘴角,苦涩地说道,“贺兰姐姐,这个孩子二哥大概也是挂念的,你带着孩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1

贺兰容涣散的目光终于聚起,她种种地重复道,“孩子,对,我一定要守护好我和析无的孩子。”

她一把夺过阿芝手里端的一碗粥,几口囫囵咽了下去。

“贺兰姐姐慢点喝……”沈漫拍拍她的背心疼的劝道。

贺兰容擦了擦嘴角,一夜过去,她仿佛老去了十岁。

她的目光却是越发坚毅起来,“我一定,保护好这个孩子1

沈漫笑了,含泪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

贺兰容抱着碗,目光转向漆黑的窗外,她神色温柔却又坚强,单薄的身子脊背却挺得笔直,好像什么困难也无法打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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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漫在床边担惊受怕的守了她一整夜,第二日,宫里来了人,说什么要带走萧析无的尸身和贺兰容。

沈漫认出来了,正是昨夜在夏明帝耳边低语的老太监,笑起来一脸褶子。

沈漫扑着挡在贺兰容身前,大声尖叫,“不许带走贺兰姐姐1

来办事的老太监谄笑着回话,“太子妃恕罪,杂家也是得了陛下的令。”

说完,却是指挥着两名宫人抓起沈漫带到一边去。

老太监朝着贺兰容走去,挤出一抹笑,语气却仍是秉公办事的没有温度,“王妃,走吧,您的棺椁已经备好。”

贺兰容听闻这话,惊吓着后退,脸色刹那间一片苍白。

“放开我!你们好大的胆子!松开1沈漫挣扎着,用脚去踢抓着她的两名宫人。

可两名宫人仍是顶着一张冷漠地棺材脸,牢牢地抓着沈漫。

芩阳动了动脚步,老太监又是笑出了褶子,眼中露出精明的光,举起手里的令牌,“芩侍卫,杂家说了,今儿顶的是陛下的令,你还是老实站在莫插手。”

芩阳目光有一瞬间的犹豫,半晌后,沉默着收回了迈出的那只脚。

眼看着老太监朝着贺兰容的方向去,沈漫更加大力挣扎起来,“放开1

可宫人也不知是不是练过,力气出奇的大,沈漫怎么也挣不开。

“放手。”

平静地声音自背后响起,下一秒其中一名宫人的手被人捏住,那宫人吃痛的惊呼一声,松开了沈漫,另一名宫人同样也放开了手。

沈漫回头看去,见萧昀沉着一张脸站在不远处,芩桑几下按住了两名宫人。

沈漫一得了自由,飞快跑过去,伸开手挡在贺兰容身前,气势汹汹地盯着老太监。

老太监转而面向萧昀,笑出一脸褶子,“殿下,杂家是奉……”

“我管你奉谁的命令。”萧昀的语气平淡又说的慢,可仍是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萧昀身形高,那老太监又佝偻着背,他又微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

那老太监的面色微微一变,行了一礼,继续笑,“殿下这番做法让杂家也很为难啊,可这人,是一定要带走的。”

萧昀抬起手,纤细的手指朝着沈漫勾了勾,沈漫得了令,护着贺兰容躲在了他身后。

萧昀的目光在贺兰容身上几经流转,漆黑的眸映着光,让人摸不清楚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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