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杜宇如何恳求,燕老太太就是不应。她已经下定决心,坚持要赶他回皖苏。

杜宇愤懑不已:“我不过是占了自家妹妹几盆冰而已,元娘都未曾说什么,倒是表嫂好心肠,为元娘抱不平,一状告到了姑母这里。”

说完,他转头凄怨的看着燕老太太道:“姑母,打断骨头连着筋,我才是您的血缘亲人,您可别被外人挑拨了去。”

这话听着刺耳,燕老太太别过头,不去看他。

燕厉脸上起了恼色,嘴角噙着冷笑,“枉你也读过圣贤书,竟像长舌妇人一般搬弄是非,若是再敢含沙射影,我决不轻饶你。”

“我...”杜宇向来惧怕这位表哥,不敢与他顶嘴,剩下的话被他咽进了喉咙里。

戚檀樱知他口中的外人说的就是自己,也不往心里去,反正这人就要走了,犯不着为他生气。

她朝客院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杜宇走了,杜元娘还会留下吗?

杜元娘当然是想留下的。

父母偏心,兄长霸道,她可不愿意回到那个家里受磋磨。是以,杜宇离开燕家那日,杜元娘借口自己病了,连门都未曾出过。

然而杜宇一走,她往燕老太太身边凑得更勤了。燕老太太烦不胜烦,只让戚檀樱尽快为她相看一门亲事。

婆母有吩咐,戚檀樱便请了官媒上门。

官媒给了一份名单,上面大多都是家住京都城内的儿郎,虽说家世不显,却也足够与杜元娘相配。

这毕竟关乎杜元娘的终身大事,戚檀樱不好擅自做主,便拿了名册给燕老太太看,燕老太太浏览了一遍后,又将杜元娘叫了过来。

杜元娘平日里看着老实怯懦,但在面对自己的婚事时,却多了几分大胆和果决。她择婿的要求很明确:家里无需大富大贵,只要丈夫顾家不嫖不赌,婆婆厉害不磋磨儿媳便行。

她的通透让戚檀樱不禁另眼相看。

不过,她前面的两个要求她懂,就是需要婆婆厉害这一点,她有些看不明白。

杜元娘道:“我爹娘都是极为偏心的人,若我出嫁,定会让我帮衬兄长。一回两回倒无所谓,就怕长久如此。”

“我是个愚笨的,若我不从,爹娘拿孝道来逼我,我不知如何反驳。若婆婆是个厉害的,我爹娘若要找我麻烦,还得过婆婆那关。”

听了这话,戚檀樱明白了,这姑娘哪里就笨了,还知道借风使船。

戚檀樱将杜元娘列出的要求交给官媒,没过几日,官媒郝三娘便亲自登门了。原来乐安坊花房巷里有户人家,十分符合杜元娘的择婿要求。

那户人家姓宋,家里开着一家镖局一家武馆,宋太太生养了两个儿子,长子管镖局,次子管武馆。与杜元娘相配的正是宋太太家的次子宋二郎。

郝三娘道:“宋太太的长媳是她娘家侄女,成日里舞刀弄枪不说,与丈夫干架也是常有的事。宋太太嫌她吵,便想着给次子寻一个文静的媳妇儿,好让自己的耳根子清净一些。”

听了这话,戚檀樱有些担心,“他们家不会打人吧?”

郝三娘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我的夫人呐,您这是在说笑呢。”

她道:“那宋家虽然一家子的习武之人,可也是最仁善不过的,宋家在京都立足了三十几年,从未听说过他家仗着武力欺负人。”

说着说着又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来,“他们家的男人,都是一脉相承的惧内。”

戚檀樱也被她逗笑了。

郝三娘趁机询问她的意见,戚檀樱告诉她,自己还要跟婆母商量。若是婆母那边同意了,便让宋二郎与杜元娘相看。

在这之前,戚檀樱特意让观潮去打听了一番。观潮带回来的信息与官媒说的差不离,于是戚檀樱便将宋家的情况告诉了燕老太太。

燕老太太见真有人符合杜元娘要求的,也觉得是天定的缘分。

让戚檀樱尽快安排两人相看,最好在杜家人来京城之前将杜元娘的亲事定下来。虽说这样做有些对不住弟弟、弟媳,但他们太偏心,什么都想着儿子,就连女儿的婚事也用来给儿子铺路。

燕老太太实在是不忍心让他们毁了侄女的终生幸福。

戚檀樱也愿意拉杜元娘一把,迅速的与官媒确定了两家相看的日子。在相看之前,她还特意为杜元娘打了新首饰,裁了新衣裙。

相看那日,戚檀樱陪着杜元娘去的,宋家来了宋太太、宋大嫂与宋二郎三人。

郝三娘做中人,见面后寒暄了几句后便进入正题。

戚檀樱瞧了瞧宋二郎,约莫二十二、三的年纪,生得浓眉大眼,面色黝黑,高身材,宽肩膀,腰板挺得笔直,结实得像一一堵墙。

与此同时,宋家人也在打量杜元娘。

只见她样貌清秀,身材纤细,梳着时下流行的发髻,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裙,安安静静的坐在嫂子身旁。

问什么便答什么,语速不疾不徐,语气温温柔柔,看着是个好脾气的姑娘。

宋太太瞧了很满意,与长媳对视了一眼,宋大嫂亦是满意的。

虽然婚约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还是要小儿女们自己看对眼才行,宋太太找了个由头将宋二郎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