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瑶像是没听到问好一般一动不动,气氛瞬间凝重,舜华连忙再道:“许久不见,瑶娘子还是这般瑰姿艳逸,仪静体闲,实在羡煞旁人!

自从上次围猎一面后,我们就一直盼望着能再见瑶娘子。今日再见,实在令我们不甚喜悦1

舜华说完,胡瑶还是毫无反应,一直到舜华的笑容都僵了,正在犹豫要不要灰溜溜走了算了的时候,胡瑶才终于缓缓回过头来,玲珑有致的下巴如蜻蜓点水般轻点一下,修长的脖颈儿就转了回去,像是一直在一刻不停地等着什么。

连一丝礼节性的客套都没有,将敷衍直白地摊开,越是优雅,就越是冷漠。

果然,相比于赵缘她们明明目中无人、却还要故作亲切热情的拿腔作调,胡瑶直白的冷淡才更让人难以招架。

舜华勉强笑了笑,就拉着一句话都不敢说的霜商赶快离开,一直都跨入屋中,霜商才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这位瑶娘子……果真是名不虚传的……”

“呼……”

就是最是爽朗热情的舜华,此时都缓了片刻,才常常舒了一口气,从方才尴尬到流汗的桎梏中抽身,有功夫打量一圈屋内。

屋中,四张大圆桌被一扇紫檀木长屏隔开,分成男宾席和女宾席。

但此时桌边都还是空的,男宾都不知去向,而大部分女宾都进了一旁的绣屋中小憩。

其中正间的榻上,斜倚着两位衣着华贵的妙龄女子。

堆着八宝锦垫的软榻置于镂花窗边,送来绵长而柔润的杨柳风,也容花儿般的两人沐浴于春光之中,为春意更添几分不识人间愁滋味的生机烂漫。

这是扈飞燕和赵缘,两人缓缓摇着绣着金线的团扇,对坐两边谈天打发时光。

扈飞燕一指点在窗檐上,侧眸朝楼下瞥了一眼,冷笑着对赵缘道:“芙宁,今日你家做东,可是让虞境暄出了好大的风头埃

你瞧瞧她,见谁都横眉竖眼露三分白,我们主动与她问好,她也爱答不理,从不拿正眼瞧我们。

现在所有姑娘都在屋中休息,偏她要坐在树下,让一群男子围着嘘寒问暖才行。

偏偏那些穷进士没骨气,遭着白眼还非要往上凑。”

扈飞燕边说边冷笑着摇摇头,轻蔑之意溢于言表,“这场面,真是看了就反胃。”

“六娘莫气……”赵缘也斜目朝窗外瞥了一眼,笑着懒洋洋挥了挥手,似是在安抚扈飞燕,眼角却分明多了几分刻薄,话间也多了些阴阳。

“都说读书人毕生所求有三,一为进士濯第,二为修撰国史,三来便是娶五姓女。这也怪不得那些文人追捧虞大姑娘了。

毕竟人家虞氏可是五姓贵族,更是天下文人最崇尚的书香世家,瞧不上咱们这些武将人家也是应当的。”

“哼,武将怎么了!要是没有你我的父兄于乱世浴血奋战,五姓祖地都不知道被烧了多少遭!他们居然还敢瞧不上我们,真是荒唐1扈飞燕凤眸喷火,娇俏的小脸被怒火烧上一曾淡淡的红。

“哎……”赵缘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似是自怨自艾道:“莫说是我们这些公府侯门人家瞧不上,就连皇家都入不得五姓贵族的眼呢。”

说着,赵缘略略直了直身子,以扇掩口,压低声音道:“你定也听说了吧,前段时间圣人有意把虞大姑娘指给赵王殿下为王妃,谁承想人虞相爷居然连皇子龙孙都瞧不上,硬是寻了各种借口给推掉了。

你瞧瞧,人家五姓贵族的尊贵,可不是连皇室都压了一头。”

扈飞燕一听脸色瞬间阴了,将刚从小几的果碟中拈出的果子又往桌上一扔,秀眉一挑,轻蔑道:

“说什么不慕皇家、不攀龙附凤,虞氏不过就是嫌赵王殿下平庸,又不愿给他做续弦罢了。

诸位皇子英才辈出,若圣人真瞧得起他们家,怎么偏选了六皇子与之做配?

而他虞氏若真是清流,怎么崔氏和七皇子得势的时候,他们急急忙忙要给虞意言和七皇子定亲。七皇子一失势,他们又立刻把婚约解除?如此趋利避害,真是脸都不要了1

说着扈飞燕又“啪”的一声将团扇也拍在榻上,更不悦道:“不说虞意言还好,一说虞意言我就来气!

虞境暄是趾高气昂惹人厌,可虞意言那副故作娇弱乖巧,实则处处心机、到处卖弄她肚子里那二两墨水的样子,比她姐姐还讨人厌1

赵缘笑着轻拍扈飞燕的胳膊,又隔着帕子拈了块新果子好端端送入扈飞燕手中,娇嗔道:“你呀,我知道你素与虞二姑娘合不来,可她毕竟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养大的。

皇后娘娘仅有太子殿下一子,把虞二姑娘当亲女儿般的教养,就连圣人都对虞二姑娘喜爱有加,她在宫里那可是公主般的待遇。

所以这些话呀,六娘你私下与我说说就好,进了宫可切莫和虞二姑娘起了争执,我怕你讨不到好。”

“我还能与她起争执?!她不欺到我头上,我就谢天谢地了1

扈飞燕一听,“噔”地坐直了身子,拉着赵缘气鼓鼓道:“芙宁你是不知道!

晋王殿下自小养在小虞妃身边,而小虞妃又是皇后娘娘的庶妹,对皇后娘娘唯命是从。

这样一来,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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