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纷落了一地,宫中的砖瓦很快便积起了一层白芒。偌大的宫殿围墙,除了偶来的踩雪声,寂静得不真切。

栖梧宫生着最好的银炭,熏着缭绕的暖香,却依然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冷寒。

里殿床榻上的女子,安静地如同睡着的孩童,连微弱的呼吸声也不易察觉。

床边的男子,拧着墨色般的眉,幽深的眸子里溢出的光落在女子苍白的脸上。

他的嘴角噙着一抹惨淡的笑,微苦发涩看着令人心疼。

栖梧宫的众人虽然退出了里殿,却都守在殿外候着。

太医的话说得很明白,他们的主9子不过只剩一个多时辰的性命,待得陛下从殿里出来,便是进去忙的时候了。

宫中皇后薨逝是何等大事,听说皇后还是替陛下挡剑才遇刺的,想来这葬仪的规格只会大不会校

他们忍不住哭泣,既为年纪轻轻的皇后,他们的主子,如此早便红颜早逝感到惋惜,也为自己之后的命运担忧受怕。

若能编到别的宫去,那自然是大喜,可若是要去给皇后守灵,可怜自己也不过一二十岁的年纪,就要葬送在不见天日的陵寝了,想到此,众人的哭声不由得更大了些。

“哭哭哭,哭什么哭!滚开1严厉的威吓声骤然响起,强势的威严令众人愣愣地止住了悲哭。

“都给哀家让开1凤后风风火火地闯入栖梧宫。

小喜子挤着笑迎上前,“奴才给太后娘娘请安1

凤后狭长的眉眼只堪堪瞥了小喜子一眼,便从他跟前走过,径直要闯入里殿。

小喜子忙飞上前去拦住,“欸欸欸,娘娘,您请止步。陛下在里面陪皇后娘娘呢,陛下说了,任何人不准进去打扰。”小喜子道。

“给哀家让开,哀家要见皇后1太后不由分说推开小喜子。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何苦为难小的呢?奴才知道娘娘您心中关切皇后娘娘,可是陛下的旨意,奴才不敢违抗埃陛下心中也念着皇后娘娘,这最后的时光,就让陛下和皇后娘娘独处吧。”小喜子死命拦着解释道。

“不想死就给哀家滚,凭你也敢拦着哀家1凤后满是怒气,嘴上更是不饶人,她看了眼里殿,稍稍平复了下心神“哀家能救皇后,还不把门打开1

凤后道出这句话,小喜子一时愣在那,不知拦是不拦。

“请太后进来1里殿里传出景珩深沉的声音,小喜子忙一个激灵,像得了特赦般,忙赔着笑脸给凤后打开了殿门。

凤后从鼻翼中冷哼一声,端着步子走了进去。

景珩眼角余光掠到华丽的服边,开门见山道“您总归是来了。”

凤后的目光锁在景珩身上,她淡淡地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将初姀出事怪在哀家头上?”

她哼了一声“笑话,初姀是哀家的侄女,是凤家的女儿,哀家怎么会害她?”

“您自然不是要害初姀,而是冲着朕来的,只不过”景珩看了眼床榻上的女子,眼中闪现出难得的温柔“想来您也没想到,这个傻瓜会挡在朕的前面,替朕受这毒剑吧。”

凤后听完,眯了眯眼,她淡淡地开口“无论陛下信也罢,不信也罢,哀家并没有指使小川子行刺陛下和初姀。”

景珩冷哼一声,没再与她辩驳,“解药呢?太后这次打算跟朕谈什么条件?”

凤后隐着怒火,“哪有什么解药,哀家说了并不是哀家指使的小川子1

“够了!太后若是来送药的,就快点交出来,若是来为自己辩解的,就请回吧1景珩冷冷地打断道。

“哀家这没有解药,也不知道初姀是中了什么毒。不过......”凤后慢慢靠近床榻,冰凉的手指划过凤初姀的脸角。

她从袖口取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

“此乃‘续命丹’想来陛下也有所耳闻,凤家家祖早年间也曾沉迷与一众修道术士经营金丹火石之术,这续命丹便是当时的产物。传于哀家手中,只此一颗。”

凤后继续言道,“续命丹,可解百毒延续生人性命,因此名为‘续命丹’。”

她将锦盒递予景珩手中,“抓紧时间,给初姀服下吧。”

景珩盯着手中的丹药,眼中光影斑驳,这续命丹他也曾听说过,听说凤家先祖活了百岁之久,都是依赖此丹药续命,只是没想到凤家现在竟然真的有这味药。

他看着凤初姀平静的睡脸,当下也来不及迟疑,打开锦盒,取出其中褐色的药丸,有淡淡的药香散开,甚是好闻。

景珩将丹药给凤初姀喂下,屏息等待她的转醒。

续命丹服下的那刻,凤初姀的气色从苍白变得泛起淡淡的红润。

景珩喜出望外,忙握住凤初姀的手,期待着盯着她细长的睫毛,只不过等了良久,预想中的场景并未实现,凤初姀依旧静静地躺着,轻微的呼吸声平静而悠长。

“怎么会这样?”凤后惊疑出声。

“传太医1景珩原本正要发作,见凤后眼中的惊慌和疑问不像是假的,便咽下了火气,向殿外喊了声。

赵太医心中惊奇,被传唤进栖梧宫,搭上皇后的脉搏,不觉惊叫出声。

“好生奇怪1赵太医道,他拱手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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