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回旋,吹开一地的紧张。

少顷,才有人出声打破这方氛围。

“吾倒是很好奇,陛下是因何得出不周山?”

尾音幽幽拉低。

听言。

帝俊缓缓弯唇,余光瞥过身旁的南栀,见她虽面色平淡,眸底却隐约划过一丝关切,心下一怒,原本出口的问题瞬间改换成另一个,“彼此,我也很好奇为何盘古之令会选你作为它的主人?毕竟……”

话说一半留一半,更容易引人遐想。

南栀藏于袖中的秀拳不由得握紧,周身冒出浅浅的紧绷之感。

月猗自未漏看南栀的反应,她顿觉莞尔,心想南栀还真是一个孩子,“陛下何必明知故问。”

话落,帝俊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扬几分,“可本尊怎么听过,当年的天山试炼,唯有长公子才有资格入内。”

她摊手,低低一叹,“那陛下的消息,可真不灵通。”

语毕,红袖迎风怒张,显现出她原本的模样,灵力回转间,日月起沉,万里山河尽绘。

似剑非剑,似刃非刃,无人可说红袖究竟是何模样。

只因,她可随执掌之人的灵力,修为和功法,幻化形态,各有不一。

当她成剑成刃时,便是当世最锋利的兵器,无器能夺其芒。

但,红袖却有一个特点,若她的执掌之人飞升成神或再入轮回,她就会重归万千山川之下,默默温养不周山。

这,就是不周山封印永固的原因。

月猗抬手,做出请势,“陛下,请。”

见状。

帝俊的眸光不时起伏,手指微动,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理智般,不能争抢。

月猗看得有趣,挑唇而笑,“陛下若再不出手,可再别怪吾不曾给过时机。”

语毕,他像是终下定决心一般,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红袖面前,可倏忽之间,一股又一股银色的火芒猛地蹿出,牢牢包裹住帝浚

俊伟的脸色霎时一沉。

“司~月~猗。”

咬牙切齿的嗓音自他唇齿中蹦出,气势凶冽,让人一听便不禁冷打寒颤。

“陛下,有何指教?”

月猗摊手,笑盈盈地开口回应。

“这就是你的诚意。”

他怒气勃然地抬手,指向红袖。

她轻挑眉角,露出一副极为诧异与为难的模样,“陛下,红袖自有灵性,她想和谁走,就和谁走,有时,就连吾这个令主都不能替她做主。”

话语微顿,“当然,陛下若是不信,不如请妖后来试一试。”

余音袅袅,引人心动。

他侧眸,看向南栀,眼中似泛起丝丝挣扎,却被另一道神思极快地镇压,转瞬即逝,令人恍惚以为那只是错觉,“不必,本尊的事,不同他人插手。”

侬丽的秀眸微眯,掠过一丝沉吟。

刹那间,气氛陡滞。

少顷,帝俊才缓缓开口而言,可话语里却透露一分肯定,“司月猗,若本尊猜得不错,你如今的修为,已入化神之境,对吧?”

话罢,月猗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顿时了然于心,“飞升成神,是多少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事,只可惜……”

“你到底想说甚?”

月猗抱臂而立,冷冷目视。

但,帝俊却突然出手,趁月猗来不及反应,一把抓过千姿纤秀的脖颈,拖到月猗等人的面前,“千姿城主,可否愿帮本尊一记小忙。”

话虽问询,却掺有凌厉的肃杀,好似只要千姿不答应他的话,得到的下场,就会是妖珠尽碎,魂飞魄散。

氧气被人瞬间夺走,窒息如潮水而围,千姿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言词,“陛~下,请~讲~~”

尾音颤颤巍巍,足见她的痛苦。

帝俊微微松开手上的力道,让千姿可以将话完整地说出口,“本尊曾听说一件趣事,十三年前,妖城暴乱,戾气横生,却有一缕银火自天而降,一瞬之间便灭尽满城之妖……”

话还未完,就被月猗一阵又一阵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打破,她边捂住肚腹,边任性地扯过傅泠崖的云袖,轻轻擦去眼角的水珠。

傅泠崖不曾阻止,只是含笑无奈地去看她的举动。

笑完,月猗白皙的指尖向上轻转,一团银芒徐徐冒出,旋即,她把那团银芒凑到眼前,遮住一侧的眼眸,远远看去,邪魅如艳,“陛下,如若是你,一时之间失去才情横溢的长子,心爱的女儿,也因妖族陷入生死危机,你会选择怎么做?”

听言。

帝俊猛地蹙起俊眉,傅泠崖则捏紧双拳。

“对,吾承认十三年前的那场火出自于吾,主凶,乃是前天山阁主——司千乘明媒正娶的正妻,如今身居锦城之主的扶桑上仙。”

下一瞬,银芒随风而涨,熊熊若烈,瞬间包围在场的诸人。

她负手而立,转眸看向千姿,眸底清清淡淡,毫无波涌,宛若古井,却有另一股睥睨众生的高贵隐隐流露,“千姿城主,若你要为那些丧生于九天玄火下的妖族报仇,吾,随时恭候。”

千姿的脸色,霎时来回变幻无常,似青似白。

“司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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