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就是周自横。”白芫芫怕何泗不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我刚才可是看见了,徐兄在上面比武,周三在下边儿数钱。

徐兄下场直冲冲向周三走过去,咱们早点走,给周三留一点面子。”

何泗了然一笑,抬步跟上白芫芫。

巷陌车马往来如龙。小食街中,小童端坐大人脖颈之上,银铃笑语不绝于耳;糖人透着醇黄糖色牵丝溶融,几经翻覆,便呈各个小巧模样。

街上摩肩接踵,何泗走在白芫芫身侧,伸手将后方人群隔离些许,衣袍宽大,抬手并不明显。白芫芫正看着集市两侧的商铺,眼花缭乱。

“阿爹,阿爹,我要吃这个1

“好好好,阿爹给你买!那你回家要听你阿娘的话,不然你又得挨揍1

“知道啦!那也给阿娘买一支好不好?”

“阿烨真乖。”

白芫芫被父子俩吸引,静静地看着糖人铺子前的父子俩。两人衣着寻常,可见只是普通家境,但小孩却长得结实有肉。想必他从小也是受尽父母宠爱长大,即便娘亲打过他,有好吃的依旧想着她。

嗯...真好。

一千年,她仿佛自灵识开启以来,都是一个人,不,一条蛇。她也曾见过其它同类,它们与她皆不同。

它们年幼时有父母陪同,她没有。她寻了一处静地,那是一棵虬根交错的古树,像她一样,孤零零的长在山包上。

她喜欢攀在阴凉的枝干远远眺望远方,看着树下经过的各类生物。成年的、幼年的、形单影只的、成双成对的。

饿了捉些扰人的蛙,渴了舔些树干坑洼的积水。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了。

她清楚记得出世时,四周分明也有破碎的壳,虽然从未见过父母,但她总不能自己从石头里蹦出来吧!况且,她一出生便察觉几缕未散尽的仙气。

那游丝般的仙气让刚刚破壳的她如坠云端,飘飘欲仙。

因此她也一直相信自己的父母在诞下她之后,便双双飞升,他们只是来不及带上她罢了。

他们特意将她放在灵气充裕的清晏山上,还留下几缕仙气,这不就是盼她自行修炼,日后仙府再见吗!

父母这般锻炼我,我不能给他们丢脸。即使前路漫漫,她迟早有一天会成功登入天界,与父母团聚!

一阵挤攘,白芫芫转头不见何泗的身影,搜寻间,对面父子俩早已离开,而他正站在那父子方才所立之地。

“何泗...?”

怎么跑那里去了?

何泗穿过人流,回到白芫芫身旁,将手中一支惟妙惟肖的兔子糖人递给她。

白芫芫一时怔然,低头看着被强行塞到手中的兔子糖。孩子长大了,会给师父买吃食了。感动。

她抬头还未说话,何泗便牵着她走到几步远的小食摊前。

“二位吃点什么?”

摊主是一对夫妻,看着不过而立左右,两人动作麻利,性子也爽朗。不大的摊位人满为患,炉火中,香味乘风绕人身前。

白芫芫动动鼻子,好香!

“店家,来两碗甜糯团子。”

“你也想吃?”白芫芫眼神一亮,侧头看向已经比她高的何泗。

何泗背手望着摊前,不动声色,微微点头道:“逛了这么久,晚宴还有些时候,先吃点垫垫肚子也无妨。师父觉得呢?”

“嗯,徒儿所言极是。”白芫芫压低声音,仿照何泗的模样,轻轻颌首。

摊主妻子走近笑脸盈盈,将小木桌擦得锃亮邀白芫芫两人入座,便热情道:“二位小郎君哪儿的人啊?长得真是俊俏!打眼瞧着就像是观音童子下凡尘来的1

“姚娘别吓着人家1丈夫在灶炉前一边下着吃食,一边儿喊道。

“知道了知道了1姚娘娘习以为常地摆摆手,耳旁风似的,继续目光火热盯着白芫芫两人。

白芫芫眨眨眼,状似羞涩道:“我们刚从东边来的。”

“我说呢,这么标致!一方水土一方人。这姑娘、郎君啊,就属这东边,南边的水灵1这厢说完,姚娘话题忽转,眼角含笑闪着八卦的光辉,道:“两位小郎君今夜可是相约出游?”

“啊,是。”

“哦~”姚娘这一声着实意味深长,又道:“你们来的巧,今日是湛丘的乞会。不少姑娘郎君们会在今晚祈福相会。”

大虞民风并不拘束,虽以男女幽会多见,但在湛丘这样往来发达之地,些许异象不足为奇。

白芫芫见姚娘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流转,加上那一声尾音抖如波澜的“哦”,意识到姚娘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们不是......”白芫芫张口欲解释,却听何泗端着茶水忽然轻咳,她只好连忙起身为他顺背。

待咳声渐歇,白芫芫眼神关切,道:“怎么样怎么样?”

“没事,就是一时被茶水呛着了。”何泗偏过脸,余光瞥过姚娘戏谑的神情,所幸昏黄的灯光照不清他微红的耳垂。

姚娘乃西界金城人,因缘际会之下与丈夫相识,随他定居于此。西界虽物产不比南界富饶,黄沙遍地,但胜在辽阔空旷,天高阔远。这样的地域环境,哺育了一批批如姚娘般豪爽直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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