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言明念安活不过十八,算今年头一件的怪事的话。五月二十,他和秋秋又碰上了另一件怪事。

常年在北城门一代乞讨的那个怪老头儿,这一日公鸡都还没啼鸣就来到了秋秋家的门前不停得拍打那稍显破旧的木门。

木门咿咿呀呀的不断呻吟,让人担心它是否能撑住那老汉失心疯般的掌击。于是秋秋只得披好衣物出来帮老人打开了院门。没过多久,念安也从自家院里走出,过来帮着查看。

穿着脏兮兮白袍的老汉儿披头散发,他脸上的花白胡子几乎将他整张脸都遮住了。见秋秋帮他开了门,老汉索性就席地坐了下来。

秋秋很有耐心得蹲下身,问这老人是不是饿了。这老汉看了下念安,又瞟了眼秋秋,嘴里冒出些胡言乱语的怪话。

“汝未看花时,花与汝,同心寂。”

“若此,花,定在汝心外。”

秋秋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能听懂。

可那老人依然不停,说的话也愈发离谱了,什么醉者生,醒者死。什么水吃人,火吃人,人吃人,天地要吃人。

少女皱着眉眼回头和念安对视了眼,一脸苦笑。

打念安和秋秋记事起,这老人就经常在城北晃荡,每日提着壶不知哪里来的烧酒,四处和人说他那些胡话。人们问他来意,他就只是胡闹。

一开始巡夜的士兵或者衙役还会将老人拷起来审上一审,甚至有心狠的会把这老人第二天送到城外的小树林里。

可不管送多远这疯疯癫癫的老人都会回来,而且每回手里还会提一壶上好的香酒。

这么重复了几次后,见这老人也只是乱语并不伤人,大伙儿便也就由着他去了。

后来有一次这老人于北城门口居然冲撞了常家四公子常秋实的坐骑,害的四公子差点跌下马来。正当所有人都以为这老头要吃大亏之时,那常公子却学着古士的模样帮老人整理好衣衫,又带他去附近的酒家用了一餐。此事后,常公子居然还专门吩咐下去让人莫要伤了这怪老头儿。

至此以后,常公子平易亲民的美名便和任南华公子的高尚仁德在百姓间同样流传开来了。

于是,老人活的更加滋润了。

有此番因果,念安和秋秋对老人的乱语并不心奇,奇怪的是今日这老人似乎就缠在秋秋家门前不愿再离去了。

秋秋打定这老人想要吃食,起身去里屋把昨夜剩的些饭菜热了热给老人端出来。

老者高兴的拍了拍手,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端起碗坐在地上大快朵颐。他吃完后油渍更是在那花白胡子上沾的到处都是,秋秋又把头发拨到身后,耐心得用布帮老人一点一点的将油污擦了干净。

坐在地上的老乞丐很是受用,心满意足得打了个饱嗝。

“姑娘,我教你练剑?”

这一句少男少女都听懂了,念安许是最近怪事遇的多了,转头玩笑似的看了秋秋一眼,少女用目光狠狠刮了回去,摊了摊手。

不过那老人还真有几分认真,目光灼灼。

秋秋摆摆手,礼貌得婉拒了。

老人笑眯眯的也不恼怒,左手在地上一旋,撑起身来,不待秋秋去扶他,扭头就离开了。

等老人走远了,秋秋和念安同时叹了口气:“最近怎么老遇到这样的怪事儿啊?”

是啊,怎么老遇到这样的怪事?

城中那梧桐树下的古井又在吞人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第三个落入井中的孩童了,官府派县里几个捕快专门调查此事,可最后忙活一场,得出的结论还是曲白近来降雨太多,井边上了年纪的青石板本就被岁月打磨的好生光滑,三个孩童均是不小心给跌了下去。都郡府那边为此还专门出了公文让各家管好自己的小孩。

快到五月下旬时,天气愈发燥热起来,邻着渭水的曲白城湿气凝重,隔夜的酒食和饭菜很容易就变了味儿。坐落在城南的居士楼招呼的本就不是什么三流九教的泥腿子,那往来之人可大多是讲究排面的商队老板,因此念安每日需要搬走的槽水更多了,这两日肩膀也被压得发酸。

不过万幸的是,每日去渭河帮余道长找鹅卵石的差事似乎没那般艰难了。

沿着渭河顺势而下的绿色鹅卵石慢慢多了起来,有时候还能在石滩靠里的地方找到些顶大个儿的。

秋秋最近也忙了起来,整日蹲在屋里做刺绣和福结,距离热闹欢腾的普元节很近了,对于来来往往,千里奔行的商队来说,这些带着西北特色的精美小手艺最是抢手了。因此秋秋希望赶在节前再多做些。

他还指望靠着这个帮助隔壁的那家伙改善改善伙食呢。

姑娘的福结设计讲究,再加上她又对细节看得重,稍有失误就解开重编,于是乎她这两日常常忙到深夜。

念安有时候从居士楼回家也会帮她打些下手,不过秋秋总嫌他手笨,常常是弄一会儿就把他赶回来了。

……

……

少年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小院里躺着看那星空,今日夜空中有些繁忙,好几道平日里安分的夜星今日都燃烧得明亮了起来,拖着雾状的花火,在深邃的苍穹中中烧作一道光华朝极北坠去。

少年瞪大了眼一直追着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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