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头几个年轻人从浓雾中狼狈得拼命冲了出来。

他们身后的嘈杂人声先为一点,然后一线,片息之后化作一面炸穿北城门口。

“有人破........”跑在稍后面的一个年轻人话喊到一半就被雾中飞过来的一把钢叉刺穿了身体,如同脱线的风筝般向前栽去。

众人一脸疑惑。

然后从雾后面冲出来的是一队骑着马,提着朴刀,穿着各式衣甲的凶煞汉子。他们满身是血,脸上却写满了让人恐惧的喜悦。

这群汉子后,跟着密密麻麻的一片人流,有男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半大的孩子。

他们面露饥色,脸上写满的是空洞和失神。不过要是能凑得再近些,是可以看到他们眼底那抹让人心悸的躁动。

仿佛是经受不住如此多人沉重的喘息,笼罩在曲白的雾气开始升腾。

雾气之下,整个北城门口,放眼望去,到处是陌生的外乡人。

原住民们还没反应过来,当先那几个拿朴刀骑马的汉子已经开始冲锋。

虽然只有七八骑,可那马蹄声在众人耳中却如雷鸣一般贯耳。

时间静止了吗?

北街上的居民依然站在原地发愣。

轰!马匹踏上街道。

骑士手抬手便削,几个呼吸间本来平静的北街上已经放倒一片血红。

离北城远一些的一处高台上,刚刚换好一身衣甲的栾校尉目瞪口呆。

城门口,他的两队城防军被人支离破碎的冲倒在地,而曲白北城门就在他们身后毫无保留的朝着北边仿佛没有尽头的,密林,荒原,黑夜,完打开来了。

冷气和血腥张扬舞爪的朝栾校尉的鼻腔涌来。

他呆呆立在原地打了个寒颤。

他手底下那个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的崔小旗正斜靠在城门口费力得将朴刀从一个同僚身体里拔出来。

栾校尉翻身上马,浑浑噩噩得朝内城奔逃。

城门是被人打开的。

曲白北城,喊杀震天。

那些拿着朴刀的汉子和他们身后那群暴民已经在城民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杀穿了整个北街。

北院的男人亲眼看着平日一个相熟的工友被人用犁地的钉耙划了个透心。他转身死死把院门关上并填好门栓,三两步冲过来拉起女子的手在院子里到处寻找藏身之地。

女子身子骨本来就差,他们一家三口这会儿往外逃只会白白送死。

夫妻两绕着院子看了一整圈后发现似乎无处可藏,而屋外的喊杀和哭闹声却越来越近。

情急之下男子索性从后院找出一截平时上工用的木梯,让女子带着儿子赶紧下到院子里那窄到只能供一人出入的水井里躲避。

女子大脑还是一片空白,被男人焦急催促着,她抱着依然还在发着高烧的儿子一步步走下了井里。

冰冷的井水刺得她身打颤,不过这让她清醒了些。

她左手死死抱住孩子,尽力让他远离几乎齐腰的井水,右手则死死抓住梯子一角,期盼而吃力得看着井口上的男子。

“我把梯子收走。”男子看似平静,手上却在发抖。

“你下来。”

“那他们正好就顺着爬下来了。”

“那就死在一起。”女子眼睛明亮的如夜空上的星辰,手上抓的更使力了。

梯子这头的男子脸上荡起一个苦笑,抓着梯子的手也微微松了些。

隔壁王家的院子被人猛得冲破了,男子正好听到了金属利器在空气中撕鸣。

那些失去理智的荒原饥民在疯狂得翻找食物,不少杂物甚至被人直接从王家院子扔到了他家来。

还好,他们家那个刚刚一岁的闺女今日被她舅舅带去庙会了。

男子低头看了眼井里那个女子和自己的孩子,笑了笑。

“真好看。“

然后他双手使出力拼命去拉那梯子。

女子手里的梯子便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被他扯飞了起来。

一个木制井盖被哐的一声压在了那口水井上。

……

……

城中都郡指挥府衙,常为荣脸色铁青坐在桌案后。他头顶一块“明如镜心”的牌匾在火光正中闪烁的飘忽不定。

轰的一声,他身前的木桌被踢得飞起来狠狠砸在了殷小七背上,后者被砸得趴了下去,可还是赶紧挣扎着直起了身子。

“栾定松守的好城啊!城都被破了,才让你来通报?”常为荣茂密的黑色胡须上下起伏。

“回大人,栾校尉让小的来的时候城还没破。”

“那群暴民来的悄无声息,是从城北小树林趁黑摸进来的。沿途哨岗被他们杀了干净,实在是消息闭塞啊。”殷小七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废物!“

他被常都郡一脚踢飞出了院子。

曲白城最高长官、文武并兼指挥常为荣抄起案后一把四尺多长的精钢长刀,穿着雪白色便服,单骑从指挥府衙冲了出来。

一群府兵和常家亲卫赶紧追了出去。

天上的冰雨这会儿已经化作星点飞雪洒落在曲白城中。北城的混乱还在继续,八百暴民和土匪冲进民宅内四处抢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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