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了一眼记录,粗略算了算,五年来,统共得有五百贯有余。这些钱对于肃安堂的开支并不算大钱,毕竟肃安堂人力女使皆多,但若是只放在一个人头上,显而易见,不是个小数目。

如此巨款,为何会白送给一个瞎眼村妇?

再抬眸的一瞬,齐国公脑中就已经飘过某些猜想,但他依旧问孟长卿:“你想说甚?”

孟四郎一向风情独显的眼中,倏尔含上了一股子冷寒的戾气,“这些,是买命钱。买的,是我至交好友的亲人。爹爹说,这事儿,我该不该管管?”

说的是孟氏,实际是别的

话入耳的那一刻,齐国公便知道,这个一向看起来顽劣不羁、实则嫉恶如仇的四儿子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齐国公道:“她毕竟是你母亲的奶嬷嬷。”

父亲在避重就轻,孟长卿不会看不出来。

魏氏只是他母亲的传声筒,沈烟寒母亲齐氏在这场事件中或许也不过只是个巧合,扑簌迷离的真相还待他去揭开。但至少从现在的试探看来,他父亲或许知晓,但并未参与其中。

孟长卿转了转折扇,抬步往外走,留给齐国公一句:“我会看着办的。”

*

从齐国公的书房出来,孟长卿就见自个的贴身随侍手中拿着张粉色的东西。

孟长卿瞥了一眼,烦躁不安地揉着眉心,抬步朝自己的院子走,“是什么东西?”

“郎君,这是争娘子给您的请帖,邀请您明日去南屏山赏雪呢。”

孟长卿步子一顿,“南屏山?”要不提醒他,他都忘了,他还有东西在南屏山某人那处。

“正是。郎君可去?争娘子的女使在门口等回话呢。”

风声簌簌,冰凉的空气钻入鼻腔,孟长卿看了看天色,道:“备马车,这会就去。”

随侍挠了挠头,“她说是明日埃”

孟长卿折扇“啪”地敲上他的头,“怎的,那南屏山是她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