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姐儿俏皮地笑笑:“不是打趣表哥,是还想请表哥教导,街上好玩的去处都是哪里?”

赵赦微微一笑:“啊,这个我当然知道。”真姐儿本是无心玩笑的一句话,听到赵赦这样回答,惊奇地对着赵赦面上看一眼,再垂首道:“有劳表哥费心。”

门上竹帘发出轻轻响动声,房中院外都寂静,这就可以听得清楚。轻风从窗棂中进来,房中一点儿暑气也没有。赵赦对着案前垂首的真姐儿,再想想做客的几个人,突然微有得色。母亲说真姐儿一定讨喜,当初与母亲还争过多次。现在再来看这孩子,浑身上下哪里有半分商贾气。

难得她的是“受教”二字,不象有些人,方桌子看条腿,就说这桌面儿真小,好象桌子腿。用个典故来说,就是盲人摸象;也不象有些人,觉得有人教有人指点,就显不出来她自己。而且还喜欢不尊重事实,外带挑毛玻并用这种眼光挑别人。

心思想过,重回正题。赵赦问真姐儿:“她们要住几天?”真姐儿有些慌乱地看他一眼,赶快道:“表哥的意思?”赵赦淡淡道:“我在问你。”真姐儿又在他面上扫一眼,低声道:“路上也赶了几天才到,住上一个月可好?”

“这一个月里,打算出去玩几次?”赵赦声音平板板:“先告诉我,早早安排。”虽然是赏过先生,也夸真姐儿大进益了,但是不喜欢客人的心思表露无疑。一到这样的话就比较难回,回不好就把自己想反抗的心思暴露出来。真姐儿是恭敬又老老实实地回了话:“外面好去处也不如家里园子,不过我也是小时候玩惯了的人,自来到并没有出去过。借着她们来,想多出去玩几次。表哥问我这个数儿,我却回答不上来。表哥要是答应,三次也使得,五次也使得。”

赵赦听过没有再说什么,对于真姐儿的真心话他还是满意,并没有借着好听话儿磨着多出去玩。“她们不在,想出去也不是不行。不过千金之子,坐尚且不垂堂,你出去一趟,和别人就不一样。”这敲打的话又出来了。真姐儿答应着,微笑道:“等她们不在,我陪表哥出去吃她们说的老汤馄饨,去看她们要看的木梳铺子。”

这是把要去哪里也说了出来,赵赦一笑,觉得自己赏先生真没赏错,漫然道:“哦,地方都看好了,明儿让赵如过去一趟,想去哪里都吩咐给他,再让他陪着出去。”真姐儿应声是,见赵赦无话才出来。

回到房里,三双眼睛一起看着她笑,真姐儿也笑,先告诉她们好消息:“去是要去的,却不是明天,也许三天也许五天,不要着急。”玉香一听就喜欢了,对着真姐儿口没遮拦:“我带了走路的鞋子来,底子纳得厚厚的呢,就走不平稳的路也硌不到脚。在大姐房里,怕磨坏地面都是这软鞋子,出门穿这个就不合适。”

玉盈也笑:“你走以后,我们又赶了一次集市,那天人多,玉香不防被人厚靴子底踩了一脚,哭着回家告诉姨娘,姨娘说她穿错了鞋子,要是厚底子的,也可以踩回去。”如兰也凑趣:“不想你带了这样鞋来,这次算你想到了。”

真姐儿微笑听着,眼角不住瞄一瞄红笺和绿管等大小丫头在哪里。红笺嘴角带笑坐在真姐儿脚下,手上做着真姐儿一双鞋。杏黄色的软缎,这是真姐儿的睡鞋,当然是软了又软。就是鞋底处也不是老布鞋千层底那种;再看绿管,带着小丫头在照管茶水果子,看到缺了就送上来。两个人都在房中,还有几个小丫头,也都是王府里原本就有的。

这是几个传话筒,真姐儿早就知道。后来也提点过秦妈妈花开等人,不是说有奸细,而是让她们说话必要注意。玉香等人在这里议论上街被人踩了脚,真姐儿出于本能,不认为赵赦会喜欢听这些话。

换了韦婉如活泼,偶然也能带出来一句半句,不过千金小姐说出来的失言话,和小商人之女口没遮拦的话,赵赦应该会偏颇地看待。真姐儿轻摇着扇子,只是含笑:“我们出去必不会这样,你们在外面也注意行止,该玩的去玩,不该玩的不去看。”这话一说出口,真姐儿愣了一下,活脱脱是赵赦的口气。真姐儿看玉盈玉香和如兰,就象赵赦看真姐儿,一样是觉得小而不懂,样样要教。这一不注意,就把赵赦的话风学了个十成十。

见玉盈玉香如兰都答应着好,有如自己在书房里赵赦面前一样。真姐儿用团扇掩面窃笑一下,放下扇子再和她们闲话。

丫头们在外面回话:“姨娘们来给姑娘请安,来给亲家姑娘们请安。”赵如兰不自在一下,她被简单包含在亲家姑娘们里面了。玉盈玉香瞪大眼睛,她们不是懂事,只是来到好玩好看的东西太多,压根儿没有想起来王爷有没有姨娘。这一次听说,结合家里三位姨娘的争斗,玉盈玉香齐齐往真姐儿面上看过去,见她笑吟吟并不起身:“请进来。”

玉盈稍稍多心,姐姐这样做,象是给自己和玉香看。姐姐是嫡女,她们是庶女,玉盈当然知道。不过正夫人去世的早,然后家里乱成一团,玉盈玉香只听说过别人家里嫡庶规矩,并没有见过。玉盈再想到真姐儿此来,身份上先占不住,看她象是大样摆谱,玉盈难免要多心。

施姨娘水姨娘进来,房里人眼睛都一亮。如香也担心地往真姐儿面上看一眼,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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